相伯仲。”
“我是个粗人,”薛纨笑道,亲热地拍了拍檀道一肩头,“怎么能比得上檀郎?”
“过奖。”檀道一平静地回应了一句,便走开了。
薛纨余光掠过他,暗自一笑,转脸问谢羡,“谢相公,和檀府的婚事定在哪一天?届时一定要请我来喝喜酒啊。”
谢羡自然满口答应。太常寺丞上来询问,“薛将军来,有何贵干?”
“我来传陛下口谕。”薛纨一句话,寒暄的众人都闭上了嘴,薛纨面不改色,说道:“陛下已经下诏,命豫州刺史、武陵王元翼回京,七七那天栖云寺的水陆法会上,武陵王也会驾临。”
群臣鸦雀无声,半晌,太常寺丞才反应过来,惴惴地答了声是。
圣旨送至钟离,武陵王十分踯躅,麾下檀涓等人也是众说纷纭,生怕皇帝要谋害武陵王性命,武陵王思索了数日后,说:“元脩才登基,先帝和袁夫人都死因成谜,他敢杀我,岂不是坐实了先帝是被他毒害?到时候怎么堵住百姓的嘴?”又留檀涓率大军坐镇钟离,一旦元翼遭遇不测,便联合各州刺史举义旗,除暴君。
安排妥当后,武陵王收起圣旨,被数十名贴身卫士护送着,回到建康。
一行到了朱雀门,武陵王下了马,先在城门外迎风烧了一捧纸钱,哭了先帝和袁夫人一场。进城后,皇帝特地派了宫使来,迎武陵王进宫,武陵王称于礼不合,婉拒之后,在驿馆下榻,随即令人去檀府,请檀道一见面一叙。
这个时节,秦淮河中深深浅浅的绿波荡漾,柔风拂动杨柳枝,一派融融的春意。檀道一应约而来,远远见元翼独自在朱雀桥上徘徊,不由加快脚步,两人在桥上相会,元翼笑道:“去年秋天你在这里送我,今年春天我还在这里迎你。”
元翼才大哭过,衣袖还有些湿,檀道一无言以对,只能说:“殿下节哀。”
元翼摆摆手,其实也没有了多少悲戚之色,“不说这些,省得给你惹祸上身。这会,不知道有多少陛下的人在附近盯着咱们呢。”说到这里,元翼失笑,“整个建康,恐怕只有你敢出来和我见面,不愧是你。”
檀道一付之一笑,“就在外面,坦坦荡荡,陛下也不好说我什么。”
元翼点头,“在这里看看景也好。”瞧着南岸巷口的斜阳新草,元翼叹道:“建康好啊,外面如何凄风苦雨,狼烟四起,建康总是这样祥和。”
建康又何曾有过真正的祥和?檀道一是深有感触了,却不好多说,只能一笑。
“你怎么不佩剑了?”元翼打量着他。
“我又不用和殿下一样上阵杀敌,佩剑干什么?”
“哈哈,”元翼在檀道一面前向来坦率,“其实我也只是坐在城中,连敌军一个影子都没见过,何时上阵杀敌了?不过……”他话题一转,颇具深意地瞥向檀道一,“元日之前,滑台就传闻先帝驾崩,桓尹的消息灵通得很呢。”
檀道一“嗯”一声,“陛下身边有北朝细作。”
元翼嗤笑一声,并不怎么惊讶。“夫人的水陆法会,你来吗?”
“来。”檀道一告诉他,“我现在在太常寺当差。”
元翼咦一声,兴味十足地,“卜筮占星?”他指一指晚霞漫卷的天,“你能不能替我看一看这天象,陛下和我的寿数各有几何?”
檀道一三缄其口,只叮嘱他说:“法会上小心。”
辞别了元翼,回到檀府,檀道一从案头的匣子里取出一只绣囊凝神细看。
绣囊是薛纨身上掉落的那一个,他从领军府顺手拿走了。绣囊小巧精致,是闺阁女子脖子上戴的,没有太多纹样。檀道一把里头的一绺青丝扯出来,绣囊便空了。
“这是谁给你的?阿好还是谢娘子?”阿那瑰跳到他身后,将绣囊抢过来,一双眼睛狐疑地把檀道一上看下看,嘴巴已经撅了起来,“你不许戴它。”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