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转头又看向桂花婶子,“既然是好心好意,别人家不愿意收,你哭闹个什么劲?”
“那还不是你这外来妇人嘴贱,想害我家桂花!”
“够了!”徐宴修养再好,忍到这也是极限了,“婶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徐家庙小,容不下大佛。往后这种花,婶子切莫在我耳边提及。”
桂花婶子听这话就急了:“怎么就不能提?宴哥儿,我知道你为人厚道,不愿做那负心的事儿。但这不是你争那口气的时候,毓丫都不能生了你让她占着茅坑不拉屎,对得住徐家祖宗?”
苏毓听到这就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宴哥儿你是茅坑啊……”
徐宴:“……”都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看来婶子眼里,我们乘风不是人。”苏毓笑够了捏了一把徐乘风的腮帮子肉。
“若是无事,都散了吧。这个点也快过了烧纸的时辰,桂花婶子也快些去你家的香案边守着,”徐宴沉下脸,张口赶人,“祖宗的事儿耽误不得。”
还别说,徐宴冷脸时气势惊人,也不晓得他打哪儿习来的这一身震慑人的气度。这会儿脸往下一拉,四周的人自觉就闭上了嘴。就连张着嘴哭的桂花婶子也消了声。
见徐宴拽着徐乘风和苏毓过来,她忙不迭地从递上来起来,给一家三口让了位。
黑着脸祭拜了先祖,一家三口也没跟村里人寒暄,收了东西就走了。
徐乘风别的没怎么听懂,就听懂了一句:“爹,什么叫做小?”
拽着徐宴的袖子,他仰着头十分好奇。
徐宴冷冷一扫,徐乘风闭嘴了。
一家三口回了家,徐宴也没有为桂花婶子的事情向苏毓解释什么。堵住徐乘风的嘴,便随苏毓去灶下打下手了。苏毓看他一脸风轻云淡的,忍不住就蹙起了眉:“……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宴正在替苏毓切蒜。自从他说过苏毓,苏毓就将蒜都交给他切。
此时他一手执刀一手扶着刀背。眼睛专注地盯着砧板上的几大瓣蒜。一手按着刀背前后地压动,苏毓注意到他纤长的眼睫随着刀背的起伏而缓缓地扇动着。听到苏毓问他话,他偏头抬起眼帘,墨玉一般黑亮的眼睛里眸光平静得像湖水:“要什么反应?”
“……太冷静了吧。”
徐宴复又低下头:“半年前,我曾在村口的苞米地里见过桂花。”
一句话落地,平静得不像扔出来一个劲爆的八卦。
苏毓眼一瞪,有点小小地惊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身子应当是养好了。”
徐宴嗓音凉得如窗外的风,不带感情地语出惊人,“三个月左右的一个下雨天,我在镇上碰见过从同仁馆出来的桂花婶子。桂花三个月躲着不见人,如今桂花婶子急着将桂花嫁出去,怕是出了些有伤风雅之事。”
苏毓:“……你别一本正经地说这么不着边际的猜测么?”
徐宴诧异了一下。
苏毓假惺惺:“未出阁的姑娘家,名声还是要顾忌一下。”
“……”
徐宴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低下头,专心地切起了蒜。
苏毓以为他还会说什么,然而等了会儿,见他不说话。忍不住绕着他走了一圈,徐宴这厮还是岿然不动。
苏毓:“……”没得到更多的八卦,她有些悻悻。憋了一口气又回到灶台边。
徐宴低垂的眼睫颤了颤,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鱼片早就腌入味了,出门来回这一会儿,再腌就要咸了。苏毓刚想指使徐宴去烧火。就看到那厮将切好的蒜末规规整整地放到盆子里,然后走到一旁架子的木盆边,舀了一瓢水,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再然后,看也没看苏毓,很是自觉贴心地去到灶台后面,主动承担了烧火的重任。
只见他掏出火石,啪嗒啪嗒地两下,就将熄灭的灶台又重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