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音说完, 见孟钦和没有再说话, 又往前走了一步, 站在孟钦和跟前, 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抬头看着他。
他看上去憔悴极了, 下巴上还有新长出来的青色胡渣, 像是一宿都没有睡觉,不知怎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最先闪过的是一丝欢喜。
只是孟钦和也在看她, 他的眉头仍是锁着的, 看上去有什么话想说。
他垂着眸子,心事沉沉地将手套摘下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抬眸,却正好瞧见杨诗音对着他璀然一笑, “维瑞,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父亲母亲可能会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们怨了我好几年了,终于……”说着, 她含笑的眼中突然盈起泪花。
孟钦和神情微动,杨诗音闭上眼用手环住他的腰,“维瑞,你是在怪我吗?”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
他说的不是假话, 昨夜杨诗音人间蒸发一般,他连夜赶回金城,带着巡防营找了一宿,直到清晨接到胡公馆打来的电话。
只是,昨夜当他听杜江明说起诗音负气离开坤州时,他心里何尝没有一点如释重负的解脱?
“维瑞,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上次我从巴黎订的那件婚纱到了,你先去好好睡一觉,醒来陪我一起去看看,好吗?”
她含笑的眸子中除了期待,还有一丝怯懦,像是怕他开口拒绝,这是他不曾在她眼中窥见的神色。
孟钦和轻轻拍了一下杨诗音瘦削的后背,“好,我下午陪你去。”
听见他承诺,杨诗音由衷地高兴,她还想跟他说些旁的,好不让他起疑她昨天的失态。只是孟钦和在她之前却淡淡开口,“诗音,我有些累,先去睡一会。”
“记得刮胡子。”杨诗音看着孟钦和的背影喊了一声。
他闻言转过身去,眼神没有太多波澜,嘴角却扬了扬,“好。”
孟钦和刚走,杨诗音连忙回到房间给杨诗清打电话,只是那时孟钦和还没睡,还在跟外头通电话,正好占了线。
杨诗音等了小半个钟头,才将电话拨出去。
胡公馆那头,杨诗清昨夜没睡好,吃了早餐正准备去睡个回笼觉,突然有电话打过来。
诗清接起来,那头杨诗音听起来语气是喜悦的,杨诗清替堂姐松了一口气,安慰道:“照我说的准没有错吧,对付男人呀,还是得用些办法。只要二少不提,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个女人的事,之后再慢慢想办法嘛。现在,你就安安心心二少准备婚礼吧。”
胡润生刚好从楼梯上下来,手中还提了一个手提箱,像是要出远门。他站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带上礼帽准备出门,杨诗清看到了,但碍于仍在和杨诗音通话,只放下电话问了一句:“唉,大清早出门去哪呀?”
胡润生道:“随州的工厂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随州?去多久?”
“可能……要明后天才回来。”
坤州城,那天晚上徐婉特意陪糯糯睡的觉。糯糯因为昨天大哭过一场,还是感冒了,病了一天。徐婉请假在家照顾着,白天糯糯喝了药,好转了些,哪知睡到半夜里突然哭着惊醒,“妈妈,我梦见爸爸了”。
徐婉其实早就有准备,早晚有一天糯糯总会问起这个,只是没有料到会是因为那个人。
徐婉替糯糯擦干眼泪,拍了拍糯糯的背,故意取笑道:“你是说白天那个伯伯吗?他骗着你玩呢,你还真的相信了?”
糯糯摇头:“他不是从天上来的吗?那我爸爸是谁?石头哥哥有爸爸,小月姐姐也有爸爸,他们都有,怎么就我没有。”糯糯说的石头和小月是何经理的两个孩子,之前在平城,糯糯和他们玩得最多。
徐婉刮了一下糯糯的鼻子,放轻语气道:“爸爸是要和妈妈结过婚的人才是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要是糯糯这么想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