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更怕冷了,真的是弱不禁风,她不得不把双手插进裤袋了,胳膊夹紧着身子来获取一丝丝暖意。
柳溪站在红绿灯前等待。
说来也奇怪,以前有严重的过马路恐惧症,结果分手后反而减轻了不少。
现在虽然也恐惧,但只要不是一个人,旁边有路人一起走,她就会好很多。
心理医生说她这不是单纯的过马路恐惧症,或许最开始是的,但后面又演变成了依赖性人格障碍,说到底都是当年车祸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并发症。
她曾以为岑墨是她的伤药,如果人生没有他作为目标,她当时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如果两厢情愿倒也罢了,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于是,他变成了扎在她心上的一根刺。
只有拔掉,伤口才会慢慢治愈。
一切才会变好。
……
红灯变绿。
柳溪跟随人潮一起走过马路。
靠近校园,风景截然不同,没有高楼大厦与车水马龙,只有郁郁葱葱的百年古树,没有灯红酒绿的吵闹,变得祥和宁静。
柳溪抬头,透过枝繁叶茂的大树看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就像颗璀璨的珍珠嵌在茫茫黑夜里。
她恍惚间想起,她好像就是一年前的今天……
和岑墨表白的。
可惜他们没有坚持到这么久。
柳溪怅惋地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蓦地一片阴影覆了下来。
她茫然一抬头。
一张熟悉的俊脸猝不及防地闯进视野中。
男人身高腿长,穿着一件蓝白条纹T恤,双手手插在灰色长裤的口袋里,此时正用着那双曾经蛊惑了她的淡琥珀色眸子定定地望着她。
他的五官还是那样出色,也还是那样清冷,眉宇间像是覆了冰雪一般,连带着望出来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冷意。
许久不见,他真是一点变也没有。
不像她,还要吃药,还要治疗,怎么吃都胖不回来,逢人就被问:“柳溪,你怎么瘦这么多?!”
果然还是没心没肺的人过得好。
她心里哂笑了一声。
不过他怎么在这?
柳溪不觉得他是来找她的,但路这么宽,他就这么直挺挺地挡在她面前,想说是不期而遇都骗不过自己。
她没说话,岑墨先开了口:“还在生气?”
柳溪茫然,“什么?”
岑墨:“你把我联系方式都删了。”
柳溪哦了一声,提醒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该删吗?
岑墨的眸光沉了。
柳溪淡然道:“你说过让我别来找你,那请你也别来找我,行么?”
岑墨来的路上,已经提醒过自己如果她再与他闹,他就视而不见,但说什么,他也不会低头认错的,现在被柳溪这么反问,说的好像是他来求原谅似的。
岑墨:“你误会了。”
柳溪:“?”
岑墨:“28日,我爸50岁生日,碧波路27号澄江酒店三楼宴会厅,傍晚六点,麻烦和叔叔阿姨说一声,我也会打电话给他们。”
柳溪一时没反应过来,认真看了他一秒,这才应道,“知道了。”
不管两人怎么闹,都不能闹到父母那去,这是双方默契达成的共识。
真烦,为什么分手还要有交集,但想到他反正马上要去美国了,以后眼不见为净,忍一步,海阔天空,她心里又舒畅了不少。
岑墨见她没有其他想要说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就好像他期待她说点什么,但对方显然没话要说,他再站下去反而给了对方自己要挽留她的错觉,于是他转身要走。
柳溪突然叫住他,“岑墨哥。”
岑墨撩起眼皮看她。
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很甜很纯净,就像一年前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