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的誓言,“那我答应你,哥哥。”
南平的烧是在夜里发起来的。
温泉沐浴时蒸出了热气,停在她身上不过片刻,又被方才审问的寒意冻住。后半程虽进了暖房,唐突化开间,却给痼疾留了个豁口。
南平起初只是头疼,但这是老毛病了,她没放在心上。一个时辰后,燥热就打肌理里冒出来,顶在面皮上,一阵阵发紧。熬到早上时,皮肉是滚烫的,寒意却入骨,南平止不住的打起摆子来。
“此乃邪寒入体,原不难治。”医者问过诊,低声向瓒多回禀,“只是公主劳神过度,怕是好得慢些。”
“痊愈要多久?”男人问。
“慢慢调理的话,怎么也得月余时间。”
月余。
瓒多暗自算了算日子,淡声道:“太久了。”
“若想好的快些,须得找圣者寻些狼虎药,就怕伤了公主的根本。”
“什么药无所谓。”男人若无其事的说,“只是措仑带兵走之前,公主若是好不了,你的脑袋也就别要了。”
医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瑟瑟发起抖来。
而此时寝屋内,南平正坠在冰火中,每段骨头都像被人打断了似的。
她的神识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恍惚。只知道有人来,有人走,处处是碌碌的脚步声。
烧的最热的时候,她急急的喊了不少人,娘亲、阿耶、二哥、赵泽。
一个个雾蒙蒙的影子伸出手来,临到近前又弥弥散去,没人能拉她一把。
原本这样也就罢了,喊声却还招来了梦中的魇兽。黝黑滑动的鳞片附在那怪物黏腻的皮上,一双眼睛绿油油,恶狼一般。
南平倒吸了口冷气。
她迈开步拼命奔跑,跑到肝肠寸断。怪物却依旧紧跟不舍,端的是把人吞噬殆尽的架势。
公主腿一软,眼瞅就要瘫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双坚实的臂膀支撑住了她,热烘烘的怀抱驱散了骨子里的寒气。
“喝药吧,喝了就不会难受了。”
说话的人仿佛笃信碗里的甘汁玉露能立刻起效,解了南平的难处。
咸苦的药汤顺着银匙流进嘴里,南平的五脏六腑登时灼烧起来。
她痛苦的想要嚎叫,却又不敢发声,因为梦魇就蹲在不远处,专等着她露出柔软的脖颈。
“快些好起来,南平。”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粗粝的掌心引出些许刺痒,声音里带着企盼,“我就陪在你身边。”
南平很快发了汗。
乌发丝缕状黏在洁白的额上,潮洇洇的,喉咙里满是腥甜意。
那嘴间散发着恶臭气息的魇兽不肯离开,爪子刨地,尘土飞扬,死死盯着她。
南平手上一凉——却是拥着她的人,递给她一把短刀。她猛地一抽,仓啷啷刀锋出鞘,寒光闪烁,尖利无比。
那魇兽似是惧怕利刃,也害怕她身后的人,不甘的嚎叫了几声,瑟缩着退回了雾里。
迷迷蒙蒙,好似大梦一场。
……
三日后。
天空放晴,连缠绵的疾风都骤然歇了。
南平从绵长的梦中醒来,终于能进些清淡饮食。明明只是病了短短的日子,人却好像掉层皮,瘦脱了相。
“雪莲是瓒多亲赏的,我验过了,是好的。”阿朵端汤过来,有了前车之鉴,分外小心。
南平颔首,饮了口汤水。滋味不算甜,只是咽下后微有些回甘,倒是清爽。
她有了些精力,下床略走动了走动,敏锐的觉察出事态有了变化。
——门口原先被雪域侍卫替换掉的东齐兵,又回来了。
见着南平困惑的表情,玉儿一脸喜形于色:“瓒多陛下说是等殿下全好了,要亲自给您赔不是呢。”
“为何?”
“因为害玛索多王妃坠马的凶手抓到了。他先前冒犯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