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我们到这步不容易,国内百姓都等着看新王上的功绩。再者,以军师智谋,怕他不成?”
数载蛰伏,似乎全在此刻,军师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立功心切,听大王如是说,汩汩血液涌上头顶,双眸迥然道:“是!”
这是一场目的明确的追杀。
卫允人头,抑或一城一池,都足以平息国内非议。
卫允有意吊着敌人的气焰,是以每行数里,停下一战,点到及止,又隔数里,途中设伏。抵达陇西军镇时,双方互有死伤。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几颗疏星,遥挂天际,这是即将大风的前兆,星不是很明亮。
“大王,前方是陇西军,臣听说守城石凯骁勇,万不可轻敌。不如上山一观。”
四王应允,以先锋好手搜山,确定无藏兵,才命斥候详探。
走到这个路口,卫允消失的无影无踪,再说没有诡计,那就是四王盲目自大了。
斥候说从山顶看到许多营帐,抱城驻扎,隐于巨石。
隐约见将士急色行走,又见披甲人临窗拭剑。
“看来真有伏兵。”
“军师以为如何?”
军师一捋须髯:“臣听闻,陇西有二十万精锐,臣建议大王不与石凯发生正面冲突。”
“就这样放过他们?”
“非也……”军师含笑说,“识破敌军埋伏,已属我方功绩,他们可以与我们玩阴的,我们同样可以……”
是夜,一行人护送四王子后撤百里,以保周全,其余人等自山顶直扑下方营地,烧粮草,毁□□,袭击步兵。
“报!!”
不必被告及,萧国公也听到动静了,短刀挑起窗帘向外望去,只见无数步兵从山顶涌下,朝他这里冲来。
“萧国公,敌人来势汹汹,兄弟们遇袭,伤亡惨重。”
萧国公一正颜色:“粮草呢?守粮草是何人?”
那人一怔,垂首说:“回国公,是二元帅。”
一群废物,萧国公暗骂了声,在帐子里踱步。
果然还是小看李勖了,城里的人已被盯死,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一批。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两年李勖不是止步不前的。
前方陇西军,李勖立于高高的城墙,凝了一会儿下方的战况。
林风眠走到身后,他回首:“这里冷。”
她摇头,上前一步,与他并肩:“卫允还是办到了。”
“但愿可以拖得久一些。”
李勖抬头看了眼天,道:“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石凯在路上了,不出意外,明日午时就可以抵达。剩下的半天的光阴,才是最难挨的。
“我陪你。”林风眠去拉李勖的手,也是同时,李勖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陇西的事情解决以后,他下一步何去何从?
经此一役,收服石凯不再是不能,到时候有了陇右道、陇西两支强军,天下的目光也终将投过来。
然后呢?与北府军一决雌雄,问鼎中原?回到京师,把亲兄弟从皇位拉下来,自己坐上去?
然后日复一日在群臣朝拜中度过寒冬、酷暑,或许多年后还会有一场像眼前同样惨烈的战况,这是当然,有权柄的地方就会有肮脏,就会有纷争。
他不是不可以。
自幼就是太子,父皇、太傅甚至奴才都在他极小的时候潜移默化地指引他,让他认为天下向来如此,他也越发学会了驾驭这「势」。
只是,曾经认为必不可少,必须前往的地方,不知何时在李勖心中模棱两可了。
因他心中永远存着一间屋顶漏水的茅屋,两只狗,两个人,一株梅树。
但李勖了解自己的二弟,此时坐在那个曾经本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