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许多天,红姑气馁,连伺候也懒散了。
被戎王怠慢小半个月,王庭终于打算遣小王登门过问。
说到北戎的官员结构也是极简单的,王上最大。
相当于帝王,下面有王若干,倒是并不论资排辈,皇子、叔侄,甚至王上的岳丈都可以做王。
王之下又有小王,多是皇室宗族出身的权贵。但是有一点,与中原政权不同,北戎小王只隶属其上位王,王上若想号令小王,只能牢牢握住王。好在,小王不领兵。
也就是说,每一个小王,背后都有「家门」,类似「幕僚」,一个王旗下的小王越多,即代表他身后的宗族支持者越多,当然可以作为他日后争权夺位的班底。
李勖说完,林风眠点点头:“这么说,看一会来的小王是谁,就知道他背后是谁了。”
“风眠真聪明。”
她一愣,李勖都会说笑了?挺好……
说着就到了,人声马声在外喧嚣好一会,半晌,小兵打头,小王走在后面。
不似京师的家,这宅子一眼即是头,因此无需通报,人一进入,与两人就打了照面。
小王对李勖见礼,李勖微一颔首,邀对方入座。林风眠回自己的房间,一转眼,瞧到小王正在看自己,心中有些异样。
这时红姑上茶,热络莫名,一朝得小王提拔,莫说前程,起码不必埋没。
小王却嫌恶挥挥手:“下去。”
小王走后,林风眠来问:“他都说了什么?”
李勖看她惊慌不定,大手一抚她头顶:“不必怕,来者是二皇子家臣,例行公事,他主子命他来,只不过不想让大皇子捷足先登。”
“这你都问出来了?”她眨眨眼睛,“真厉害。”
这会儿又不怕了。
李勖牵起她的手,做回桌边,剥花生给她吃:“他还会再来,二皇子在王上面前不得宠,有门道定会钻营一番。”
下午,林风眠午歇出来便不见李勖,转了一圈,正犹豫能不能从红姑口中问出什么,抬头却见李勖站在屋顶。
衣摆卷起塞进束腰中,十分干练。
“你在干嘛?”
李勖对着下首笑道:“小迷糊睡着就不管不顾了,屋顶漏风没发现吗?”
戎人的屋顶是木制结构,上面盖上厚厚的茅草,砖瓦是贵族才有资格用的,这屋子年久失修,茅草薄得漏光,下雨天就该漏雨了。
眼下李勖将厨房与仓储顶上的茅草搬来,挪到林风眠的屋顶,仍然不够,他目光转向自己的屋顶,林风眠赶紧道:“下来吧,够了。”
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是办法。
李勖停顿半晌,越下:“你先搬去我屋里,命人在两床之间加道屏风。”
林风眠:==
让她搬过来,是他早有的打算,路上解差那件事让他惊魂未定。
眼下无人可用,只能将她时时放在眼前才安心。
说是「命人」,最后屏风和床还是李勖自己搬的,一通折腾,扬起许多灰尘,林风眠扫地擦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屋子里的陈设也重新归置,放到顺眼的地方,这样天色渐渐黑了。
两人的晚膳,是林风眠亲自做的捞面,拌上土豆丁、黄瓜丁、茄子丁,淋上浓浓的汤汁,就得了。
她又就地取材,把剩余的一根黄瓜,切成蓑衣黄瓜,同样淋上油盐酱醋,放在木碟中,简单干净。
这一顿,她吃了满满一碗,李勖吃了两碗,面汤也喝了不少,二人都非常满足,各自睡下。
一开始林风眠还十分尴尬,虽然隔着屏风,可是那人就在身侧,不能当不存在。男女共处一室,放到中原,不成亲很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