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乱世,就是李勖被废,而梁帝老迈,有关国本立嗣之争。
这么一想,林风眠倒是隐约想到,前世这老爷子似乎归与三皇子的阵营,只是昙花一现,所以被忽略了。
这么看,这第三个乱世,很有可能就是他亲手造成的。
转眼间,萧子津已经近了,在李勖身后上下一扫,笑出声来:“原来你在这里,我说怎么没在京城见到。”
“别废话,你来做什么。”
狠厉在他眉宇一闪,将那被朔风吹乱的衣冠稍作整理,缓缓道:“我来做什么?自然是受命于陛下,督促北府军做该做的事。”
林风眠自知不妙,这位爷本事没有,捣蛋一流,留在这里注定碍手碍脚。
萧子津问:“民兵,哦不,乱民,见到了吗?”
这时候,其余诸将已经穿戴整齐,来到校场空地,听他如是问,司马葳担忧地看了眼李勖,抢先道:“什么乱民?没听说,没见到,许是跑了,又或者是戎人放出的假消息,这里只有受苦受难的百姓。”
萧子津狐疑半晌,于马背上看李勖:“殿下一直没有说话,我想圣旨已经收到了,那么就请殿下给个准话。”
李勖走出两步,道:“诚如司马所言。”
“你!”萧子津脸色转急,咬牙道,“殿下要抗旨不成?”
谁道李勖展颜一笑:“抗旨?我有收到圣旨吗?”回头环顾众人,“你们有吗?”众将摇头。
萧子津怒血冲头,一张脸白了又红。如此,真的棘手了,他虽有皇命在身,又有父亲在京师的口令,本可以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偏偏对面是太子,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来硬的。
犹豫不定时,李勖竟先开口了:“萧子津,这些年,你举止多有逾矩,我本该规劝,念及年少情谊,终究坐视不理。
但有朝一日,你若敢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必杀你。”
他说得平平淡淡,由此,更加摄人了。没人觉得是玩笑话,包括萧子津。
如此直白的威胁、警告,萧子津怎能听不出,一时间,急得薄汗抵额。
他勒马后退两步,道:“好,那我先回了。”只是出营瞬间,即朝西边狂奔不止。
李勖脸色一变,冷声道:“拦着他。”自己则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萧子津是做了准备来的,太子违旨,他实不敢设想,只是父亲曾有言,若中途出岔子,他可先斩民兵而后奏。
这一去,就是奔着探子禀告的民兵营所在。
石文正带着下头人收拾家当,听说马上会被划归陇右道,保不齐居族搬迁,是该早做打算。
忽然,远处大批人马赶来,来人手持武器,其势甚嚣。
这么些年了,来者不善四字,石文早就可以轻松辨别,额头青筋凸起,登时命令大儿子去准备武器,再去通知兄弟们。
这时,人马后方又冲出一军,为首者正是李勖,两军一相遇,即混战开来,石文眉心筹谋不定,更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
李勖手持长枪,两三招式,便打落对方主将,来到主帅面前,这时横冲出一人,双刀使得极流畅,硬生生拦下后面司马葳的来势。
“卫允?!”
“怎么是你?!”
“对不住,他持萧国公令牌,借调附近军镇,我也不能反抗。”
司马葳勒令放行,卫允拒绝:“放你过去,我也会被军法处置,看招吧,司马将军,我正要和你比试比试!”司马葳啊呀一声,不得不亮出杀招。
转瞬,石文和弟兄们操着家伙赶来了,萧子津一笑,长矛指着他们,话却是对李勖讲的:“还说没有民兵?那他们手中武器是什么?农具吗?”
“听我令!尽数就地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