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身着燕尾服的男人鱼贯而入,如同归家的大雁。
十四层的宴会厅早就不对劲了。
只是事情不闹大,血族们一般会由着年轻人胡来。
谁在年轻时候没有做过点蠢事呢?
唯独这一次,太过没有分寸、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罢了。
列格特在年轻血族倒飞出窗户的一刹那,原本谈笑风生的神情陡然一变。
——这个年轻血族的脸庞,他认识。
这是他儿子亚尔弗列德的跟班之一。
彬彬有礼的男人面色沉下,随手将酒杯放在了路过侍者的托盘之中。他急匆匆地穿过衣着光鲜的人群,跟着一溜黑的侍者低头扎进了船舱之中。
黑暗的船舱之内,华丽的月光温柔地涤荡进一片狼藉的宴会厅,流淌着深海般忧郁的深蓝色。
一位身穿水银色长裙的女人踩着玻璃碎片缓缓出现,她的脚踝是那样纤细,然而足下的玻璃却自动粉碎成了渣滓。
忧愁的月光无法为她的金发镀上同样的色泽,她似乎自带光芒,总能在出场的刹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女人没有隐藏她的血脉。
在场所有的年轻血族,都在这一刻不自觉地下跪。
“这里的血味真难闻。”摩根女王笑意盈盈地走近仍旧坐在男人臂弯上的瑠歌,紫罗兰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她,“玩得开心吗。”
“不太开心,”瑠歌遗憾地摇头,“他们嫌弃我乡下出生,没有读过书。”
“没有读过书啊……”摩根女王的笑意加深,语气中的意犹未尽却令在场血族纷纷抬不起头来。
“我也没有读过书,上过学。什么时候血族开始讲究学历那套了?”
第42章
“一百年前,人类为生存奔波,血族在为氏族未来奔波。倒是你们这群人……躺着享受先人的成果。”摩根女王压根没有伸手,亚尔弗列德的下巴就被迫抬了起来,“来,告诉我,你的骨龄多少岁了?”
“陛下,他今年63岁了。”敞开的大门边乍然出现了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男人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讨好道,“这是我的儿子,我是列格特氏族的族长。”
“我在问他,不是问你。怎么,难道他的嘴巴金贵得跟人鱼珍珠一样,一开口会往外掉?还是说,你并不需要‘嘴’这个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