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上朝。”
牧临川讥诮地看着她:“都成这样了你还管孤上不上朝?”
拂拂抽了抽鼻子,又咳嗽了一声。好像是扁桃体发炎了,一说话嗓子眼里就涩得要命。
“这不是为了你好吗?”陆拂拂瓮声瓮气地说,“你快去上朝吧。”
“为了我耽搁一天这多不值啊。”
少年伸出手,冰冷的手指一点一点描画着陆拂拂的眉眼。
有贾南风专擅朝政的车之鉴,说他信陆拂拂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带她上朝,放任她干政,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找一个杀她的理由和机会。
早在他还是个稚童之时,他就明白了,众人皆不可信,法裕又用自己的命为他上了这一课。他不信陆拂拂,自始至终就没信过她。
可是没有。
可陆拂拂竟然真的毫无权力欲望。难道说真的是为了他?为了他好?
少年眼睫半敛,指腹微微一顿。
圆滚滚的佛珠落在脸颊上,像是融化的细雪飘落在肌肤上,微凉,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好凉快。
陆拂拂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烧迷糊了,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源头。
牧临川眉心猛然一跳,神情莫辨,低着眼看着陆拂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带着他的手还往自己脸上贴。
张嵩惊讶得几乎快合不拢嘴了,心里咯噔一声,暗自替拂拂叫了声不妙。
把陛下当冰盆什么的,这可不是烧糊涂了吗?
然而,接下来,张嵩却看到了让他更惊讶的一幕。
少年面无表情地拉下唇角,指腹缓缓摩挲着拂拂滚烫的肌肤。
那双细长的眼飞快地闪过了震惊、杀意、茫然和差点儿让张嵩扑通跪倒在地的羞怯。
细细麻麻的痒意传来,陆拂拂若有所觉地睁开眼,醒了。
一睁眼,便有股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上了天灵盖,拂拂一个哆嗦,心道。
作死,她竟然拉着牧临川的手不放。
她一醒,牧临川猩红的眼盯着她的眼,缓缓地抽出了手,什么也没说。
或许是因为人在病中就会格外脆弱。
感觉到牧临川纹丝不动地坐在这儿,拂拂急得都快哭了,心还在滴血。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她的任务进度条
“陛下,你……你快去啊!”拂拂直咳嗽,嗓音沙哑得犹如老妇般难听。
张嵩屏住了呼吸等着牧临川的反应。
少年静坐了一会儿,微卷的碎发垂落在眼,半晌,这才站起身:“走罢,上朝。”
“你再叫尚药局的人来一趟,等孤下了朝若是看到王后的病情没有起色。”牧临川平静地说,“孤要他们脑袋。”
拂拂往床上一趟,拢紧了被褥,昏昏沉沉地骂道。
装什么霸道总裁呢,人太医就打份工做错了什么。
少年孤身一人进了太极殿,群臣面露微讶之色,短暂的哗然与骚动之后,纷纷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便有大臣憋不住了,迟疑地问:“陛下,今日王后——不来吗?”
是啊,今日王后不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含了抹忧色,难道是说这位陆王后也失宠了??
牧临川不疑有他:“王后今日病了,孤留了尚药局的人好生照顾王后。”
话音刚落,群臣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凝重的面色缓缓复归正常。
不过眉眼里还是含着点儿忧心和失落。
牧临川:……不就是生病没来吗?!你们这一个个失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下了朝,黄门侍郎刘季舒、散骑常侍全珏等人和同僚一道上拜见过牧临川,主动表示家里还有什么什么珍贵的药材,取来给王后补补身体。
牧临川:……?所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