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她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被社会摧残得早已抛弃了所有幻想。
在历经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后,陆拂拂明白了,世界上没有掉馅饼的东西,她不会中彩票,遇不上高富帅,任何大奖都不会落在她头上。
当别人告诉她你中奖了,她第一反应只会是,这是在诈骗。
拂拂悲愤地想,这或许就是打工仔的麻木与悲哀。
面前的少女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夸张地捂住脸叹了口气。
少年盯着她看了半晌,循循善诱道:“你开不开心?”
“将这些人的脸皮踩在地上你开不开心。”
这……
当然是开心的。
谁没幻想过把自己傻逼同事和领导脸打得啪啪响这种事啊。
虽然拂拂对天发誓,她真的很想表现得很矜持,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上诚实的反应,涨红了脸,咬着牙低头小声回答:“开心。”
她很开心!!
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好像有什么无形的桎梏松动了,拂拂说着,胆子大了点儿,仰起头,眼睛晶亮地露出个笑来。
“我很开心!”
谨小慎微,忍气吞声地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天能啪啪啪打脸,陆拂拂当然也不能免俗觉得开心了。
少年勾着唇角看着她,额前柔软微卷的鬓发垂落下来。
眼里闪烁着洋洋得意又恶劣的笑容。
“那你可想欺负她们?”
陆拂拂有些哭笑不得。
牧临川这模样,和幺妮实在是……实在是太像了!
陆拂拂眨眨眼,想了想自己好像不能拒绝:“想。”
牧临川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一把抓住了陆拂拂的手腕,又露出个恶作剧得逞般的笑:“那你抓紧了。”
人是很难活得恣意妄为的。
长大其实是个给自己设限的过程,为了合群,为了生存,一点一点削去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东西。
但牧临川不一样。
他好像永远随心而活,高兴的时候能笑得直不起腰,伤心的时候便涕泗横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生机勃勃,身上兼有一切冲动,一切暗潮汹涌,一切热情,一切喜怒哀乐。
陆拂拂与他,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她过早地负担起了来自家庭的重任,成熟得太早,小姑娘身上反倒带着点儿圆滑的习气。
牧临川非但不给自己设限,还要带着陆拂拂一道儿打破界限,带着她一道儿去疯。
所以,他从不像其他皇帝那样,为了平衡什么政势,去娶一二三四五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也不像其他皇帝那样,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囿于礼教而不得不委屈身边人。
牧临川带着陆拂拂在宫里招摇而过,很是扬武扬威了一次。
凡是嘲笑过陆拂拂位份的,俱都面色惨白,神情灰白。
牧临川不甚在意道:“等明天一早你就能叫他们来请安,你愿意让他们跪多久,他们就跪多久。”
拂拂脚步虚浮,激动得心脏几乎快跳出了嗓子眼里。眼前,好像有烟花砰砰砰地炸开在庆祝着她的攻略成功。
牧临川带着她缓步上了华林园东侧的苍龙海。
华林园中有大海,海上作蓬莱山,山上有长鲸钓台。
钓台以石累之,刻作了鲸鱼的模样,去地二十丈,一眼望去,水波涛涛,如从空中飞来。
登而望之,极目上京。
少年施施然地在鲸背上坐下,眼含笑意:“人生当作安期生,醉入东海骑长鲸”。
“诸行无常,当及时行乐,忍让她们作什么,你说是也不是?”
少年袖带当风,笑意盈盈。
“人就活这一辈子,下辈子不定投胎成什么猪狗牛羊,何必委曲求全,照顾别人?”
陆拂拂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