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快就做好了,小草一手拉一个将两人拉到了餐桌前,大婶面有愧色道:“汐池,我们这里乡村野地的,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若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还请你多多见谅。”
“怎么会呢?”
凌汐池凑上头去,除了冰冽打的兔子肉,桌上仅有的是几个红薯,一盆漂浮着几片叶子的清汤以及一盘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烙成的看起来粗糙无比又黑乎乎的饼。
凌汐池知道这已是大婶能拿的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连忙顺手抓起一个红薯,使劲的咬下一大口,笑道:“大婶,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地瓜,地瓜这东西啊,可真是个好东西,营养丰富又具有抗癌功效,还可以美容养颜,可是蔬菜之首。”
“姐姐,什么叫抗癌啊。”小草眨了眨她那不谙世事的大眼睛,好奇的问。
凌汐池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就是吃了身体会特别好。小草来来来,你要多吃一点,这样你才能身体健康,快快长高长大。”
顺手拿起一个兔子腿塞到小草的嘴里,凌汐池又挑了一个红薯递给了冰冽,冰冽看了看她,默默的伸手接过。
大婶欣慰的笑了笑,声音却异常低缓:“既然你们喜欢,那一定要多吃一点。”
边说边给她的碗里盛了些汤,又夹了个饼给她,便转回到了灶间,忙着一些根本就不需要忙的东西。
可是在大婶转身的那一霎那,凌汐池却分明看见她的眼角闪烁着如同辰星般耀眼的泪光。
时逢乱世,食物紧缺,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婶也不想他们看到她辛酸的那一面,坚强如大婶,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支撑着这个家,守着稚女思念远方不知何日能归的丈夫,还要面对朝廷那么高的赋税,对比起大婶,她实在不能怪命运有多么的不公平,毕竟上天是公平的,因为它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一顿饭,凌汐池是眼带笑容却心含哀愁的吃完的,吃过饭借着肚胀难受要出去消化一下的理由,她走出了大婶的家。
夜幕开始四合,萧索的大街沉浸在死一般的静寂里,即使快到晚上,街上的居民也是没有一家是点了灯的,十里长街,除了在暮色中缓缓升上天的几缕炊烟,大街上没有一个人,空气死寂的难受,落寞的思绪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一阵风吹过,凌汐池只觉身心俱是一寒,抬头望了望天,大概离秋天不远了吧。
漫无目的的走在凄清的大街上,心里的情绪几乎不受控制,其实她不想这么失控的,可是身处太平盛世的她,几时遇见过这么疾苦的生活,如今自己亲身体验了,才真正明白到乱世之下黎明百姓的辛酸与无奈。
全身的寒意越来越重,她干脆抱着膝蹲在地上,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背后似乎响起了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凌汐池没有抬头,没有理会,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你哭了?”冰冽的声音自背后响了起来,凌汐池抱着膝,扭头看他,回道:“没有,我只是心里难过。”
冰冽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接着道:“难过可以哭出来。”
凌汐池哑然,冰冽这算是在安慰她吗?
可是世界上哪有这种安慰人的方法,还是他以为女孩子天生就是弱者,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吗?
“哭能改变什么吗?既然不能改变,那么我又何苦多此一举。”
“你……”
“我姓凌,我叫凌汐池。”
冰冽沉默良久,才道:“你,是不是很坚强?”
你是不是很坚强?听着这个问句,凌汐池哭笑不得,曾几何时,坚强这个字眼竟会落到她的头上。
望向远方,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缓沉重:“你听过一首诗吗?”
冰冽没有回答她,只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凌汐池迟疑了一下,接着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冰冽的目光散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