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下官不敢,只是提醒您,不要中了刁民的奸计,要不,将来南直隶向皇上参您越权,下官这不是怕拖累您嘛……”
严书魁隐隐看见案上放着本册子,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他看了一眼跪在他身边的县丞,谁知他也一脸茫然。
他们的小黑账并不在县衙主簿手上,主簿拿着的,都是预备给上级来查账的。
小黑账的账本,在他书房的暗格里锁着呢,不可能让人拿到。
对,绝不可能!
县丞不知道,在锦衣卫的眼里,什么暗格、暗锁、暗室,全都是渣渣,书房算什么?地下室都给你抄出来。
严书魁跪得膝盖有些痛了,见呼延锦还没动静,忍不住又想说什么。
站在一旁,伯爷府出来的罗毅不耐烦了,他掏出怀里那张写着“杀无赦”的驾贴,往严书魁眼前一亮,冷冷说到:
“看到了没有?皇上的驾贴,杀无赦!这么多话,呼延大人杀了你又如何?”
严书魁绝望了:完了完了,自己的事已经捅到皇上那里,不连累姐夫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他来救自己?
呼延锦不动声色,但这一刻,他知道,皇上要杀自己,也同样不留情面。
那张杀无赦的驾贴,本就是准备着给自己的。
盛永华从外面进来,他手里已经拿着一张,登记了实缴税赋数的单子,拿到案上,与账簿上的一对,果然是这些数字。
另一本是从县衙主簿那里拿到的账簿,两边数字天差地别。
看着这样的两本账簿,呼延锦忽然笑了:好好的,你记什么小黑账?
严书魁见呼延锦脸色变轻松,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连忙陪笑道:
“是不是……主簿的字写得丑,让大人见笑了?”
“字倒是不丑,就是你心丑了点。”
呼延锦希望这个意外收获,能冲淡皇上对他的怀疑,他需要一点带花荞出宫的时间。
宫中花荞,度日如年。
师兄去宝应,算算日子还在路上,那个留着自己童年、少女回忆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早已回不去了。
二月二祭神农,皇上只让皇后参加,连孙贵妃也没去,更别说这些长公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