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过了,接过茶对明珠笑道:“好,你这么雅致的地方,确实不应该让那些浊物玷污了去。”
婢女抬过来一张琴,琴桌也是特制的,琴的面板呈梯形,是桐木做的,上面有几十根弦。明珠姑娘手里拿着两支竹制小锤,在弦上轻轻敲了两下,试着琴的音准。
“这就是萨泰里?”呼延锦不禁站起身来,走到琴旁细细观看。
“大人识得萨泰里?”明珠姑娘惊喜的问道。
呼延锦摇摇头,笑着说:“在下哪里识得这洋玩意?只是听朋友说起,好奇罢了。”复又走回座位,明珠姑娘看了一眼朱瞻基,手上的小竹锤便深深浅浅的敲了起来。
只听着萨泰里的琴音,慢奏时如叮咚山泉,快奏时如潺潺流水,脆如珠玉落盘,刚柔并济。
一段曲子过后,琴声柔缓,明珠姑娘和着曲子念道:“恨相见得太迟,怨离别得太快,柳丝虽长难系马,疏林怎能挂斜阳,郎君骑马慢慢走,妾身坐车紧紧跟,明明刚了相思苦,怎奈又添别离愁……”
呼延锦这下听明白了,这段琴书唱的是崔莺莺送别张生的情景,不由得蓦然想起,自己和花荞在郭轻尘的箱子里翻到那本《莺莺传》……
朱瞻基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是愣愣的,直到明珠姑娘收了音,才回过神来。
他扭头对呼延锦说:“下个月,宫里要给皇子、皇孙们选秀,各州府的名单已经报上来了,可我发现,扬州府的名单少了一个人,你明日就赶回扬州府,让他们往名单上添个名字。”
呼延锦心咯噔一下,脱口问道:“谁?”
“花荞。”
第72章 少詹士愁苦为选秀
“花荞?”
听到朱瞻基说选秀名单要加的,是这个熟悉的名字,呼延锦的嘴里突然有点苦,心更似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师妹若是被选进宫,从此锦衣玉食,又有个爱她的未来储君做夫君,自己不是应该为她高兴吗?
“你不用担心,”朱瞻基笑道:“我已经想了个办法。”
他招了招手,萧炎递过来一个牛皮袋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盖着宗人府印章的密笺,指着空白的地方说:“你只要让宝应县填上花荞的姓名、生辰和她的家世,盖上宝应县印章,再将这张纸送到扬州府就可以了。刚好你来,省得萧炎再跑一趟,我这里也离不开他。”
呼延锦只好接了牛皮袋,揣入怀里,像揣着一张火烫的催命符。
明珠姑娘见他们说完了,又开始弹起了另一首曲子,不过这时呼延锦已经听不出什么味道了,只一杯一杯的灌着茶。
朱瞻基笑道:“明珠姑娘的茶好,也抵不上你这样喝。你去吧,孤也不留你。明日一早到詹士府去,辞了行就回南直隶。南府那边会收到通知,你过去,他们会知道怎么做。”
呼延锦便起身告辞,他刚跨出门,就听到朱瞻基对明珠说:“你上次说酿了葡萄酒,叫他们取了酒菜,咱们喝了酒再弹。”穿过竹林出了小门,呼延锦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走到外面街上,呼延锦立刻认出这条街自己走过,便魂不守舍的慢慢往永福客栈走。没想到,远远看见易呈锦和昨日一般,站在那棵垂柳之下。
呼延锦正是满心愁苦,见了易呈锦,如同见了亲人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去吃饭。”
“万一我吃了饭才回来呢?”
“那就等你去喝酒。”
呼延锦哈哈一笑,手搭在易呈锦肩上:“果然是兄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明天我就回南直隶了,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二人也没走远,找了一家临街酒楼,在二楼包间里,既不被打扰,又可以看到街上的热闹。
“怎么恁快就要走?多住几天不行么?你们南府还能有什么要紧事?”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