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早已将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她。
御医们从内室出来,禀道:“陛下,皇后娘娘,臣等已经诊明,太后娘娘偶感风寒,致使积疾复发,体内寒热交替,譬如艺人行走丝绳,着实凶险。臣等给太后娘娘施了针灸,她的精神略有好转。经商议过后,臣等认为应以怀仁子为引,佐之甘草、芡实、白木耳等性平之药,万不可开温补驱寒之方,恐冲撞太后贵体。”
李怀懿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吧。至于怀仁子,朕此次出行,带了一些,更多的还在宫中——”他沉思一会儿,对一旁的侍人吩咐道,“命卫飞章回宫去取,让他快马加鞭,给朕取来。”
“是。”
众人领命而出,李怀懿牵住姜鸾的手,站起身,“鸾鸾,带朕进去看看太后吧。”
若非他的过失,太后又怎会积下隐疾。
姜鸾思忖一会儿,先打发侍女进去看,“看看阿娘醒了没有,若她醒了,问问她是否想见陛下。”
侍女应是,不一会儿,她从内室出来,回道:“太后娘娘已经醒了,传公主和秦王陛下入内。”
李怀懿心中一动,惊喜如同潮水一般,朝他的心尖涌来。
之前,太后可从未正眼看过他。
姜鸾牵着李怀懿的手入内。他的手掌宽大有力,上头一层薄茧,是长久的骑射和书写留下的痕迹。
内室里袅袅升着一炉安息香,窗牖半开,无限春光乍泄,从窗外探进来。庄太后坐在床头,身后靠着一个大迎枕。她的脸庞疲惫柔和,视线从他们交握的手上滑过,先看了一眼姜鸾,随后将目光停在李怀懿的身上。
“你们就坐在这里吧。”她指了指床头的锦凳,上头细细蒙了层锦布,是瓜瓞绵绵的图案。
锦凳只有一张,李怀懿让姜鸾坐下,他朝庄太后行了礼,随后站在姜鸾身旁。
庄太后打量着他,李怀懿迎着她的视线,不慌不忙,沉静淡然。他的身姿挺拔如竹,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庄太后叹口气,“不知秦王陛下,要如何对待哀家的阿鸾?”
“自是以诚相待。”
“陛下实非君子。”
李怀懿并未勃然色变,他仍是风度翩翩地微笑,“然则朕言而有信,朕对待鸾鸾之心,日月可鉴。”
“那么陛下如何对待后宫三千佳丽?”
“朕已然将她们送往瑶光寺,若有不愿出家者,嫁娶自便,只是为了大秦声名,这些妃嫔若要另嫁,需换个身份。”
庄太后瞠目,看向姜鸾。
这么久以来,她除了观察李怀懿其为人外,便是不愿让阿鸾走自己的老路,没想到——
不愧是她的女儿,手腕惊人。
庄太后默然地想。
姜鸾坐在锦凳上,难得有些羞赧,她微微垂首,脖颈微红,像一只柔软的奶猫。
李怀懿瞥见,喉结一紧,目光愈发深邃。
庄太后唇畔含了笑意,“阿鸾,你何日想回秦宫?”
姜鸾睁大双眸,“阿娘,我要陪你。”
“傻阿鸾。”庄太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由自主的想,若是阿鸾不在秦王身边,他又能忍得了多久不纳美呢?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天下。世上的美人,都任他予取予求。
“阿鸾,待我的病好了,你便随着秦王陛下回宫吧。”庄太后寻思一会儿,拍板道。
李怀懿难得心绪如此畅然,得了这句话,他更是对御医们下了命令,要求他们务必尽快将庄太后治好。
春色越发深,鸟雀飞鸣,蜂蝶乱舞,层层叠叠的绿意绽放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在心中蓬勃而开的希望。
“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日后需好生调养,不可随意离开气候温和之地。”御医们擦了擦额角的汗,禀道。
这阵子,他们简直是呕心沥血,连囫囵觉都没睡几晚,夜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