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到陆景思的抱负,他不想当个碌碌无为的虚名侯爵,他想入朝拜相,成为社稷之臣,名垂青史。
她打听到他喜欢骑马,喜欢收集砚台和美玉,喝茶爱喝君山银针……
她更知道,他那般优秀出彩,长安城中许多世家贵女都爱慕他。
上次与他告白的那姑娘,是吏部黄尚书家的一个庶女,自那日后,没多久就嫁人了。
沅沅和月娘分析,“估计那黄五姑娘知道嫁人后便再难与心上人见面,便想着拼一把,向陆小侯爷吐露倾慕之情,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哪知被你这个莽撞的给搅乱了。”
张韫素耸耸肩,一脸无辜,“谁知道如个厕还能撞见这事,要怪就怪……唔,怪那陆三郎太能招蜂引蝶。”
陆家三郎的确招蜂引蝶,就连皇宫中的公主都看上他,谁叫他长得那般好看?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张韫素刚满十四,小扈氏就迫不及待得给她相看婆家。
张韫素毫不犹豫拒绝了。
一开始她还能用年纪小为由推迟,拖了两年,再用这个借口时,小扈氏就双手抱胸,阴阳怪气的嘲讽她,“你都十六了,再拖下去可就成了老姑娘。怎么,你还想在伯府赖一辈子不成?”
张韫素脑袋一热,怼了回去,“十六怎么了,赖在伯府怎么了,我父亲领俸禄养家,我吃穿用度都是我父亲供给的,我父亲都没说话,何时轮到你来赶我了?”
一场骂战便开始了。
最初是张韫素与小扈氏一对一骂着,后来张娇玉来了,加入了小扈氏那边。
没多久,小扈氏的儿子下学归来,母子三人拧成一根绳,一同对付张韫素。
得益于从前没事就爱拉着沅沅和月娘去西市看人吵架,张韫素感觉还行,一对三,除了有点费嗓子,倒也不是应付不来。
直到云忠伯回来
张韫素原以为自己的倚靠来了,不曾想小扈氏母子三人哭哭啼啼缠了上去,那委屈劲儿看得张韫素都目瞪口呆,直叹泪水之灵活,演技之精湛。
云忠伯沉着脸,拧着眉,一步步走到张韫素面前,深深叹了口气,“素素,你太让爹失望了。”
与小扈氏家三个吵架,张韫素没哭。
这会子听到他说这话,她瞪圆了眼,许久,眼睛一眨,一滴泪就掉下来了。
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她怎能当着小扈氏一家掉眼泪?岂不是被他们当笑柄!
“我让你失望?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才让我失望!”
张韫素狠狠抹了把眼泪,不顾一切跑了出去。
门房才把马系好,转身就见大姑娘蹬着不那么长的腿,咕噜一下翻上马背,旋即“咻”一下跑了出去。
小扈氏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面上却是担忧,“大姑娘才学骑马不久,伯爷快派人去追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糟了……”
云忠伯气的脸都黑了,甩袖道,“她爱去哪去哪,不管!”
张韫素的骑术的确不好,别看她出门时气势很足,一出门,顿时就怂了,根本快不起来。
泪花还在眼中打转,她牢牢抓着缰绳,心里自我安慰着:不是她不想策马狂奔潇潇洒洒,实在是闹市纵马不好,万一伤到那些无辜摊贩啊路人啊,那多罪过。
她慢慢骑着马,在朱雀大街上漫无目的走。
不知不觉走到城门,有那么一瞬间,她动了浪迹天涯的念头,可也就那么一瞬间,毕竟她出门没带钱,没准还没出长安地界就饿死了。
张韫素垂下眸,闷闷的想,她真的太没用了,除了一张嘴会说些,其他什么也不会,难不成她要支个摊子给人算命么?
就在她怀疑人生时,胯下的马突然激动,仰头发出一声嘶鸣。
张韫素瞳孔一震,“!”
求生欲让她一把抱住了马脖子,慌张的安抚着,“吁!吁!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