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绿林好汉?怎么可能,她才不信。
无数疑惑在心底冒出,她此刻也不敢大声喧哗,起码就目前情况来说,最重要的是混过官兵搜查
至于眼前这个人是谁,有何企图,等船开了再弄清楚也不迟。船上有这么多人,就算他是歹人,谅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做出什么恶事。
顾沅心绪复杂的跟在那男人身后进了船。
那抱孩子的妇人见她回来了,热切关心道,“大妹子,你查好了没?咦,你身边这位是?”
顾沅没说话,只尴尬的朝她笑了笑。
那妇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笑道,“唉哟你跟你家男人一起出门的啊?你开始怎不说呀。来来来,我往前头坐去,这连一起的两位置,你们两口子坐。”
说罢,她抱着孩子就挪到前排的位置,留顾沅与那男人坐在后排。
这艘船也搜得差不多,船夫哈腰将官差送走后,转身对一船人道,“差不多了,等前头那两条船先过去,咱们也能走了。”
众人皆放下心来,一时间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教训孩子的继续教训孩子,又恢复之前的闲散。
而后排的位置,气氛却格外的安静。
顾沅频频看向身侧高大的男人,眉心紧蹙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知道她的身份?她都打扮成这副模样,他也能认出来?
沉吟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压低声音问道,“不知好汉怎么称呼?”
男人垂下眼,声音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清越与年轻,“属下顾风。”
顾风?
这个名字很陌生,但“顾”这姓氏,还有他自称属下,都让顾沅错愕。
缓了缓,她看向男人的眼睛。
那是双有故事的眼睛,形状好看,眼瞳漆黑,目光锐利又稳重,只是他看向她时,目光中的锋芒自动敛起,只剩下澄澈与恭敬。
见顾沅依旧迷茫,自称顾风的男人从腰带里取下一个荷包,打开后,里头放着一块精致的铁牌。
顾沅一看那铁牌,眼睛陡然睁大,这是永平侯府的令牌!
顾风将铁牌收好,低低道,“是小侯爷派属下暗中保护姑娘。”
哥哥派来的人?
顾沅大惊,心头冒出更多的疑惑来。
顾风看出她的困惑,朝她摇了摇头,单手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现在不方便多说,等晚些。”
这客船小,人多耳杂,的确不宜多谈。
顾沅会意,略一颔首。
一炷香后,船总算开了。
皎洁的月光倾洒,船桨摇动,荡起圈圈涟漪,银光闪闪。
……
夜半,打更的走街串巷,扬声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子时三更了——”
刺史府的某座院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裴元彻冷脸看着桌上搜出来的东西,一卷路引和户籍常用的桑藤纸,刻好的长安府户部大印,手绘的扬州城地图,几处出城口还用朱笔圈了出来……
眼前的每一样物品,仿佛都在嘲笑他。
嘲笑他的自负,嘲笑他的愚蠢。
之前种种,她的温柔小意,她的主动讨好,她的柔情软语,都不过是麻痹他的手段而已,可笑他还沉浸其中,沾沾自喜。
一想到她躺在他怀中万般温柔,心里却在想着如何逃离他,裴元彻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为何要离开他?又是从何时开始谋划这些?
攥紧手中的印章,裴元彻浓眉紧拧着,他想不明白。
这一世,从一开始他便小心翼翼的接近她,行事也克制了许多,没有纳姬妾,没有伤害文明晏,也没再惹她伤心
若说哪里做的不妥,也就是赐婚这事上他使了些手段。
难道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