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将她的脑袋按在怀中,警告她不准看旁人。
疯狂的念头如同蔓草般在心头肆意生长着,他努力克制着,眸光闪动:沅沅,别扔。
他这般盼着,下一刻,却见顾沅抬起手,轻轻的扔了个荷包下去。
这一幕实在太过刺眼。
裴元彻心口一窒,她这哪是扔荷包,分明是往他心上扔刀子。
捏着瓷杯的手一点一点收紧,手背上青筋明显,他浓郁的眉眼仿佛凝着一层寒霜,冷戾横生。
内侍李贵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天爷呐,这力气要再重些,杯子怕是要被捏碎了。
他顺着裴元彻的目光看向栏杆处的那道倩影,心里是一千一万个疑问,他日日跟在太子爷身边,太子爷到底是从何时看上这侯府姑娘的?
明明后脑勺的伤口还未养全,一听说侯府姑娘出门了,拆了绷带,换了新衣,巴巴的就往这边赶……
偏生人家姑娘对他客客气气,半分情意都没有,他自个儿倒是杵在这生起闷气来。
李贵想不明白,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倏然,屏风那头传来那云忠伯家姑娘的声音,“哎呀,没扔中!不过没事,沅沅,你再多扔几个,总有能扔中的。”
侯府姑娘则是摇头道,“不扔了,我准头不够,还是别糟蹋荷包。”
李贵眼睛一亮,垂眼去看太子爷,果不其然,太子清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不曾想下一刻,又听云忠伯府姑娘道,“也行吧,回头你绣个荷包送给文家哥哥,你亲手做的,他肯定更欢喜。”
感觉到周围气压明显变低的李贵,“……”
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偏长了张嘴呢!
游街队伍继续缓慢向前,这处热闹没多久,人流就跟着仪仗一起往前涌去。
等连背影都看不清了,张韫素和五公主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经过刚才一番较量,两人都意识到对方是“情敌”,这么一来,本就不对付的两人,如今愈发看不顺眼了。
眼见两人势同水火,顾沅连忙将张韫素拉到身后,客气的对五公主道,“今日能与五公主共赏进士游街盛况,也是缘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五公主自便。”
五公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顾沅客客气气,她也不好发作,只淡淡瞥了她们一眼,便甩袖走开。
顾沅她们戴好帷帽,收拾停当,缓步走了出去。
外间,裴元彻正低声与五公主说着什么,见她们出来,他略掀起眼皮,不动声色的看了顾沅一眼。
感受到他的目光,顾沅衣袖下的手轻轻收紧。
缓了缓心绪,她走上前,轻声道,“殿下,我们先告辞了。”
裴元彻深色的瞳孔闪着暗光,好半晌,才沉沉道,“嗯,路上小心。”
他的嗓音磁沉,无端带着某种撩人心弦的力量。
顾沅眉心微动,屈了屈膝,随两个姐妹一起离开了。
直到走出如意楼,上了马车,她紧绷的一颗心才松泛下来。
卢娇月见她长舒一口气,疑惑道,“怎么了?可是哪儿又不舒服了?”
“没事。”顾沅摇了摇头,道,“只是许久没出门,这一出门就碰上太子与公主,难免有些紧张。”
卢娇月附和道,“对对对,我开始也吓个半死!要是真惹到五公主了,咱们可讨不到好。幸亏太子是个公道的……不过太子的威严甚重,我都没敢抬眼看。沅沅,还是你胆子大,还敢与太子说话。”
面对小姐妹投来的敬佩目光,顾沅扯了扯嘴角,瓷白的小脸上笑容有些勉强,“其实我也有点怕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太子看她的目光太过炽热,直叫她心里发慌。
张韫素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喉,叭叭叭道,“外头不是说太子是个乖戾冷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