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多年的冷宫杂草丛生,本就荒凉孤寂,加上夜幕的笼罩,显得愈发寂静孤冷。
洛城还是那副少年模样,单薄的肩显得有些孱弱,站在破败的庭院里,望着前方黑漆漆的主屋。
就在这时,里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初夕心头一紧,正要展开神识察看,便见一只通体漆黑的夜猫飞掠而出,跳上屋顶,迅速消失在眼前。
倘若不是有修为傍身,来到这种地方,初夕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只是现在显然顾不上这些,目光停留在洛城身上。
初夕上前,看着他深沉的眸子,因为黑夜的缘故,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亮,更难以看出他瞳孔的颜色,黑压压一片,隔着距离,初夕不难感受到他内心的压抑。
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黑漆漆的屋内,初夕伸出手,在他单薄的肩上拍了拍:“是想到你母亲了吗?”
洛城扬眉,顺着初夕的手看向她,并没有料想中的悲伤春秋,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
“故地重游罢了。”
其实他生母的样子早就模糊了,她病逝时,他不过七岁,相比母亲的温柔美好,给他留下最深刻的东西是恨。
笑着说完这句,洛城迈步走向漆黑的房屋,初夕微怔,取出纳戒里的夜明珠跟上。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除了从破陋屋顶散落在地的月光,只留下潮湿难闻的气味。
初夕手中的夜明珠照亮这片空间,破旧的桌椅都积了厚厚一层灰,可以清楚看见上面猫咪留下的脚印,断掉一只腿的椅子被一本书籍垫着才勉强保持现状。
房梁上的蜘蛛网与床榻上灰扑扑的被子,一一被洛城收入眼底,眸中闪烁着冷芒,最终落在椅子下方的书籍上。
他弯下腰,蹲在椅子前,抽出了那本书籍。
“你和你母亲从前就生活在这吗?”
初夕看不透洛城的想法,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但能确定的一点就是他现在绝对不好受。
从前的过往不知该说给谁听,在这种时候,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才是最好的。
洛城用手拭去书籍上的尘土,隽秀的面容携带丝丝笑意,站起身,看着初夕:“是啊!不过也没住上多久,她久病不愈的身体便油尽灯枯了。”
“说起来,这些年,我也没能腾出手来,让他们偿还当年欠下的,一个一个的站在权势之巅峰,享尽荣华。
”
初夕没有嫌脏,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将夜明珠放在桌上,借着朦胧的光芒去看他。
“你母亲出身高门显赫,皇后之尊,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失去一切?”
“是因为你外祖家功高盖主?”
先皇之所以能上位,原配皇后出了大力,在他登基前替他扫清障碍,登基之后为他镇守边疆,可谓是忠心耿耿。
洛城摇头:“是也不是,只是我母后她选错了人,跟了先皇,那男人心中所爱并不是她,登基之前羽翼未满,才不得不事事顺从于她,登基之后,便迫不及待纳了别人。”
“母后她多年无所出,三十多岁才生了我。”
这也是为什么当今星澜的皇帝比洛城年长十来岁的缘故。
说到这,他顿了顿,笑道:“我出世时,大皇兄即将成年,朝中大臣对他的呼声很高,在没有我之前,便上奏要求先皇立他为太子。”
“只可惜我出世了,母后铁了心要我做太子。”
初夕看着他的模样,好像在谈论以一个陌生人的过往,“你是正宫嫡出,立你为太子是名正言顺,你母后是替你着想。”
作为一个母亲,怎会不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给
孩子,何况这本来就是洛城应得的。
“先帝早已内定大皇兄为太子,我母后一意孤行,联合外祖父给他施压,犯了先帝的忌讳,于是在我五岁那年,先帝给我外祖父一家定了叛国罪,满门抄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