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弄得黏黏湿湿的全是水,这事得怪谁?”
被褥里的人传来闷声道:“怪你。”
“好,娘子说怪我就怪我。”赵墨的手探入被子里,温热的掌心轻轻揉了揉她肚子,道:“疼不疼?”
“嗯。”她从被子里露出哭花的小脸来,点点头。
赵墨捏捏她的脸,道:“我去给你熬点药,一会儿吃了就不疼了。”
熬药……是了,每次赵墨狠狠地欺负过她之后就会去给她熬药,看着她一口一口喝下去才算完。
“我不……”吴枕云想了想,又低下头道:“好吧。”
“乖。”
赵墨将熬好的药端来,本想一勺一勺喂给她喝,没想到她双手端过去,急急的一大口喝完了,白瓷小碗底部一点药汤都不剩。
赵墨扶着碗边让她慢些,道:“你也不怕烫着!”
吴枕云看着他,摇头道:“不烫。”
赵墨起身将汤碗搁下,走至床边,挂下床帐,说道:“天色尚早,你再多睡两个时辰,我去书房,天亮了我叫你起来,省得误了你去大理寺的时辰又哭着怪我。”
吴枕云道:“谁让你夜里总不让我好好睡觉的,不怪你怪谁?”
“娘子说得在理。”
赵墨捏捏她的脸,欲要转身离开时,吴枕云拉着他衣袖,巴巴地望着他,道:“你陪我再睡一会儿。”
赵墨回头看她,点头道:“好,我陪你。”
赵墨坐在床边,吴枕云枕在赵墨的腿上,听他低声的安抚,沉沉睡过去了,睡着时眼角还渗出一颗晶莹清泪来,落在他的手背上,温温凉凉的。
赵墨曲指,食指指侧拭去那泪痕,轻声道:“又哭什么呢?”
她听到了却什么都没应,只是往他怀里钻。
本该陪她睡一会儿的,不料竟陪她睡了很久很久。
赵墨以为冬宵永夜漫长,即使是做梦也会做得长久些,只是……
深冬渐深,寒夜渐寒。
日复一日,吴枕云还是他的娘子,他还是吴枕云的夫君。
赵墨每日都会去大理寺接她回家,抱着她到浴室里沐浴,替她更衣宽衣,帮她梳头描眉。
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她胳膊攀上他颈脖不放,小脸埋在他颈窝里娇嗔低语,赵墨就当她是愿意的。
偶尔吴枕云也会躲在盛都府衙墙外等他出来,再“哈”的一声吓唬他。
有时候会服侍他沐浴,不过吴枕云连浴室都不敢进,就站在浴室外头给他递个巾帕什么的。
吴枕云也会主动上前来替他穿衣,但都很敷衍,至今连系带都系不好。
赵墨平时系带的样式比较复杂难解,和吴枕云平时用的系法不同,她系了好几次都不行,更别说扣住躞蹀玉带这样更麻烦的事了。
或许吴枕云只是觉得寻常人家的娘子会这样做,所以她也要这样做,只是做得不够认真。
赵墨并不计较这些细节,只要吴枕云总是在自己眼底笑着,哭着,闹着就好。
此时的赵墨还没有意识到他不计较的这些细节里,悄悄藏着凛冬的寒风,也将她的小心翼翼一层层遮掩起来。
这天是十二月初七,是朝会的日子。
天气愈发寒冷了,外头哪有被窝里温暖。
往日里吴枕云贪睡,都得让赵墨哄好久才肯起床,今日却不一样,她早早的就醒了,还很干脆利落的从被窝里起身,根本不需要赵墨这位夫君的反复哄劝。
醒是醒了,只是她看着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头皱起来拧成她手里吃的绞花馓子。
可能是因为张复的案子迟迟没有头绪,她才这般满腹愁恼吧。
赵墨问她:“想什么呢,愁成这样?”伸过手去,拇指指腹轻轻抹去她眉间的蹙起。
“没有。”吴枕云下意识地挥开他的手,道:“没想什么。”话毕她又抬头冲着赵墨笑道:“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