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让这枚荷包沾染到血迹和蜀水花的味道,好伪造此物为罪证。
孙浩道:“动手杀人的又不是我,吴少卿为何苦苦追问我呢?就算这枚荷包来历不正,那又如何?”他轻蔑一笑,道:“动手杀孙德正且得手的是小红,想要杀孙德正而不得的是郑大勇,我什么都没做,这一切与我无关。”
“这一切与你无关……确实,仅仅凭着小红的供词,我连教唆的罪名都没办法给你定。”吴枕云看看这国子监书屋,满室的圣贤之书,君子之言,还有零零散散的几本律法书。
她不禁冷笑道:“你好好待在这里吧,希望明年春闱你能金榜题名。”
孙浩也笑了笑,躬身一揖,说道:“承蒙吴少卿吉言。”
吴枕云走出书屋的时候,已是酉时了,没什么温度的夕阳倔强的将橘黄的光投到她脸上,前额的发丝被染成橘黄色,随风飘扬,黄昏在她前额静静流淌着。
是黄昏,冬夜将至,寒意渐深,雀鸟归巢,行人归家。
走出国子监西院寮舍时,吴枕云耳边一直回响着孙浩的一句话:“吴少卿,你比秋竹君要清明得多。”
孙浩为何会认识秋先生?还是他曾听国子监里的先生学子提到过?
西院寮舍门口,盛都府衙差一边哈着热气跺脚取暖,一边附耳交谈。
“听说了吗?赵知府今早居然上书参奏穆亲王手下带兵踩踏农田的事,奏章已经呈递到中书省了。”
“这不是好几个月前的事吗?都过了这么久了,赵知府为何又提起?”
“好几个月前正逢女相故去,女帝无心处理这些事情,这才让穆亲王压下来的,本以为过去了,没曾想赵知府居然又翻了起来。”
“赵知府此举何意啊?”
“谁知道呢?”
“赵知府为了这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得罪穆亲王府,有些……糊涂啊!”
连盛都府衙差都说糊涂的事,赵墨怎么会不知道?即使赵墨要针对穆亲王府,也该徐徐图之,暗中搜罗罪证,而不该这么冒失地用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打草惊蛇。
赵墨昨晚同吴枕云说穆亲王府的事他去处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处理的。
昏了头了他!
吴枕云心里暗暗斥责了几句赵墨,理了理身上的绯色襕袍,往淳于府走去。
虽说今早她已派人回家将成婚的事告诉了阿娘和阿景,但婚姻大事总得亲自禀告阿娘一声才是。
吴枕云还没走到淳于府门,就远远地看到杨文诗站在一辆马车前冲她挥手道:“吴少卿!吴少卿!”
吴枕云上前问她:“何事啊?”
杨文诗二话不说把她拉拽到马车上,指着矮桌上几份文书,将羊毫笔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上,道:“吴少卿今晚要成婚,卑职怕你明日起不来,更怕你后日也起不来,所以赶紧拿了几份批捕文书来让你签,否则卑职就得再多等两日甚至是好几日了,那时候别说是批捕案犯了,黄花菜都凉了。”
吴枕云拍拍自己的肩膀和手臂,道:“我又没病没伤的,明日为什么起不来?”
“吴少卿,新婚燕尔的,明日就算你想起来赵知府也不会让你起来啊!”杨文诗抬起一方砚台压住文书一角,催促着吴枕云快点写,道:“快些签了,今晚我好安心去赴宴。”
吴枕云翻了翻桌上的批捕文书,道:“这么多我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完啊!”
案犯是否需要批捕,如何批捕,何时批捕,都得吴枕云看过之后做决断并签字盖章才能批捕案犯。
“只是几份斗讼致死案犯的批捕文书,吴少卿很快就能看完的。”杨文诗翻了几页让她看,道:“你看,很简单的,这样的文书以前你很快就能下决断的,今日怎么就看不完呢?”
杨文诗说的是实话,只是吴枕云不想现在看完,她想……
吴枕云双手盖住文书,杏眸直直地望向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