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鲜血滴落在无遮漆黑的剑身之上,血水也已然被吸纳殆尽。
无遮容色微凉,轻轻的抬头看着天上明月。
箫声已停,也不知明无色这个军师究竟在搞什么。
沈灼从来没有哭得那么久,也没有哭的那般雷,她只觉得自己身躯又沉又重。
可这么哭一场,她仿佛确实觉得自己心里面舒坦了不少。
阿渊在身边,温温柔柔的跟她说话,使得沈灼将这些日子发生种种都说出来。
她忽而发现了人生的真谛,人生许多痛苦,也不一定非要解决。
有时候,只是需要跟人说一说。
说一说之后,就会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那些令自己痛苦的事情仍然存在,可是却不会让她这个人走向极端了。
沈灼心里忽而想到,我想要好好活下去。
这世上有的人会让你想要去死,比如萧雪元。可有的人,却会让你想要活下去。
沈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阿渊说话,她甚至和阿渊说起自己死去的小哥哥。
她从来没别人提及小短命鬼。
来到上清界,谁也不知晓沈灼内心真正的秘密。就算是容灭和陆音,也不知道沈灼这个秘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阿渊说。
阿渊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使得人信任,为之沉溺。
沈灼简直迷上他了,她甚至没有看清楚阿渊的脸蛋,就已经生出一种强烈的亲近的心思。
她也难以形容这种感觉,心里觉得也许这便是阿渊的奇异魅力吧。
就好像当初,沈灼在黑暗的山洞之中遇到了阿渊。
换做旁人,沈灼可能会救他,可是却不会跟他说那么多的话,甚至于成为笔友。
在这之前,沈灼还以为笔友的神秘加持了阿渊的魅力,使得自己心思为之牵动。那时候她觉得,也许阿渊本人
并没有写信时候那么迷人。
可是当真见到阿渊时候,她才发觉自己错了。
是距离削弱了阿渊的魅力才是。
被阿渊那双眼睛一瞧,沈灼感觉自己什么都愿意跟阿渊说。
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形容。沈灼之前修过瞳术,现在虽然内丹被废,却仍然知晓这绝不是被阿渊施展了什么摄魂之术。
更何况之前在山洞之中,她光听到阿渊的声音,就很想要亲近他了。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逗了自己,惹得自己陪聊三天三夜,竟然没一点儿不耐烦。
阿渊双手捧来一盏温热的茶水,让沈灼润润喉咙。
沈灼轻轻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说得嗓子微微发哑。
奇怪的是,刚刚自己居然浑然不觉。
她蓦然脸颊一红,只觉得自己刚才沉溺于一种奇怪的,说不出来的情绪之中,竟浑然忘我。
此时此刻,沈灼也不知晓自己是否失态。
她因为经历了情绪上的波动,身躯微微有些疲惫,可是精神却好了许多。
那种感觉,沈灼也形容不出来。
沈灼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好像说了很多话,你,你一定听倦了。”
阿渊一摇头,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你别走,多陪陪我,好不好?”
沈灼听了又是心头一热,被阿渊勾得心潮澎湃。
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阿渊好像掐着她情绪节点,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得心情。
这么想着时候,一缕痛楚就涌上了沈灼的身躯。
她都忘记自己咽下的清髓丹了。
一见到阿渊,自己居然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她都忘记了清髓之痛,也未曾察觉时间已经到了子时。她呆在这里,什么都忘记了。仿佛自己的世界里,只有阿渊那双温和似水的样子,瞧得自己得自己暖洋洋的。
沈灼站起身,竭力让自己嗓音平静:“打搅许久,我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