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在亲力亲为——那些赈灾的银子,都是从家族中的金库挪出去的。”
换而言之,他们从未见到过一毛官府来的银子。
楚怀修呼吸一簇。
果然。
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那知府贪钱了呀,贪了一大笔。
“那位知府何在?”楚怀修喝了一口茶提神,又问。
“那位知府已经告老还乡了。”李祭作揖。
在顾渝掌管整片西疆之后,便换掉了西疆所有的官员,都填上了自己的人。
其中,也包括稳坐多年知府之位的那个老知府。
“可有办法联系到李氏宗主,叫他将那位知府找出来,带到中州。”楚怀修又喝了一口茶,“我有些话,要与他当面质问。”
“自是有的,若需要加急的话,还请殿下等上数日。”李祭颔首,想起什么,试探地问,“殿下是想问那些贪污的银子下落么?”
从楚怀修的话里便可以听出,那个陇西知府贪了不少银子。
他之前还以为是朝廷觉得陇西偏远,管都不管这里。
到现在才知道天启帝是管的,只是这些银子都被某些人给吃到自己的肚子里了。
真是枉为父母官呀。
李祭有些愤愤不平。
“不止如此。”楚怀修放下茶盏,又推出几本账册,“我折角的那几页,你看看。”
李祭一一掀开,仔细地查阅过去,慢慢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上面都是各地官员申请的赈灾银子。
而且是同一时间的,但是朝廷都拨了出去。
可是……
“那些年,那些地方并未发生过灾难呀。”李祭讷讷开口。
“上一任户部尚书,在拨出这些银子的不久之后,便辞官回乡。”楚怀修眼中露出一抹冷光,
“那些地方没有发生过灾难,却齐齐向朝廷申请赈灾银子,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那些银子零零散散地分开也许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陆陆续续地加在一起的,国库起码损失了有千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可以招募很多人马,可以建立起一个无比庞大的势力,更有甚——他甚至可以买通敌国,与敌国勾结,让敌国细作混到北陈啊。
而且这都过去很多年了……
楚怀修不敢往更深处想最坏的后果。
如果这些银子没有用在正规途经,那么看似稳定的北陈,其实已经开始风雨飘摇了。
那些人在暗中啃食他北陈的根基。
“殿下,小臣愿为殿下分忧。小臣出自陇西,可动用家族人脉去调查贪污一桉。”李祭俯首作揖。
“当年办事的那些人,要么辞官回乡,要么生病死亡,查是很难查的。”楚怀修揉起了额头,
“若三郎能查到,自然是好是。”
若是查不到也没关系,他注意到最近又有人开始借着赈灾的名义吞银子了。
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肯定和之前的贪污挂钩。
只要顺着这个查,也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诶,对了!
“不如这样。三郎你查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发现近来又有人借着赈灾的名义在吞银子,你我分开调查,兴许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楚怀修缓缓开口。
“好。”李祭点头,“殿下,可否容小臣誊抄一份名单?”
“抄吧。”
“喏。”
几个时辰后,李祭确认无误,带着一卷名单离开东宫。
他知道贪污桉事关重大,不能告诉他人,便决定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情。
李祭匆匆收拾了一番行囊,便策马去了陇西。
楚怀修也没有闲着,一边处理朝政,一边让顾七利用天机楼开始调查这些事情。
……
另一边,北疆。
顾渝他们行军北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