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顾渝来到学堂里,对着严夫子俯首作揖,“松年才入中州,承蒙圣恩做了皇子伴读,今日入学。敢问夫子,不知这边束脩多少?”
“束脩能有多少,不过一月三千钱,能买些鸡鸭鱼鹅,日日果腹便好。”严夫子哂笑。
顾渝知道严夫子这些名儒看不起那些从边境或者偏远地方来的人,也没有说什么,从箱笼里拿出三吊钱,作了揖放在桌桉上。
在北陈,一吊钱便是一千文,即一两白银。
三吊钱他在西州用半年都还能省出不少,到了中州这儿,却只是一个月的束脩。
而他的月银,因为顾崇安有西州作为封地,所以一个月也有数百两银子。
支付束脩是绰绰有余,但是想要干些别的事儿,就有些囊中羞涩了。
吃了一辈子半的穷,好不容易能享受上富贵,得想办法敛点财才行。
思绪万千间,严夫子收了顾渝的束脩,澹澹开口:“既然来了国子监,便要遵守国子监的规矩。若坏了规矩,老夫不管你是王侯还是世家子弟,一律戒尺伺候。”
“……喏。”
很像古代版严师。
严夫子命书童给顾渝送来一套书籍,顾渝坐在楚怀修位子的旁边,开始翻阅书籍。
无非是些四书五经,还有名人古文。
无聊。
须臾后,鸡鸣起,国子监;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公子哥儿。
他们多是京圈出来的贵公子,个个身份煊赫,其中不乏皇族子弟。
而像世家子弟,家中大多设有府学,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中州念国子监。
因为圈儿不大,这里的小郎君们都是自幼相识的,见到顾渝这张陌生的脸,很快开始小声议论。
“听说七殿下收了一个伴读,是定远侯世子,这厮这般陌生,瞧着也不像中州人,莫不成他便是那定远侯世子顾渝?”
“他坐在七殿下旁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他的伴读。”
“七殿下生得那般俊俏,怎么收了一个这么不入眼的做伴读?”
“是啊,看着黑不说,还有一股子乡野之气,你我可须得离他远点,免得被他沾染了。”
“嗯,有道理。”
“……”
众人议论着,看着顾渝的目光渐渐从好奇转为嫌弃。
顾渝低着头,看着书,恍若未闻。
(系统,我黑吗?)
【额……宿主,你知道戏剧里面的包公吗。】
【你俩就像同胞兄弟。】
顾渝:“……”
行了不用说了,他在西州野了十三年,不黑才怪。
等过两年,皮肤就会白回来了。
【啧啧,宿主竟然也爱美。】
(傻子才不爱容貌。)
“顾家哥哥竟也看起论语来了?”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渝侧头,看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笑眯眯坐在自己旁边。
“殿下。”顾渝准备起身作揖,却被楚怀修按住。
“在国子监,你我都是夫子的学生,不必多礼。”
“喏。”
严夫子看了看时辰,敲着戒尺朗声问:“人可都齐了?”
“禀夫子,太子殿下抱恙,未来国子监。”书童作揖。
“那便开始吧。”严夫子习以为常,开始考验各位书生的功课。
考了一半,却没有几个肯好好背书的,严夫子那把戒尺基本未曾停下。
片刻后,严夫子臭着脸开始讲课。
今天讲的是论语。
顾渝的桌子靠着落地移门,听得十分没意思,便侧头看向窗外。
已是九月,堂中枫树红叶飘落,带着飒爽凉风从书堂穿过,吹起每一个少年郎的衣袍。
“朝闻道,夕死可矣。尔等何解?”严夫子放下古卷,扫向众人。
众人埋头,生怕被严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