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世子带到地牢。”
“喏。”
很快,顾渝就被侍从带到地牢。
牢中火炉子噼里啪啦地燃烧,高翘的火舌似乎是要吞掉谁的血肉。
昏黄的火光旁边,立着一个锦衣男子。男子金冠玉带加身,背影高大威严。
那是他名义上的阿耶,定远侯顾崇安。
“儿见过阿耶。”顾渝俯首作揖。
顾崇安转身,看着这个少年,眼中没有一分波动。
半晌,他抬手示意,两边的侍从立刻将顾渝绑到木桩上,扯掉他的外袍。
一个侍从从火炉子里拿出烙铁,面无表情地按在了顾渝的心窝窝上。
难以言喻的灼烧之痛遍布肌肤,顾渝吃痛闷哼,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却愣是不吭声。
他死死盯着顾崇安,身子颤抖的厉害,不知是难过还是疼到极致。
“阿耶,儿犯何错?”
寂静的地牢中,水声滴答,少年的质问格外清晰。
“不敬你阿娘,该罚。”顾崇安盯着少年的心口,像是观察着什么,须臾之后见没有反应,便澹澹开口,
“拿剑来。”
侍从恭顺地递过腰间长剑。
顾崇安持剑一步一步走向顾渝,落在后者眼中,这个人彷佛是十八层炼狱的阿修罗。
被这种人收做儿子,原身上辈子一定没拯救过银河吧。
在顾渝心里吐槽时,那一剑倏然刺向自己的腹部。
剧痛传来,加上心口的刺痛,顾渝忽觉喉咙一阵腥甜。
他吐出了一口血,脑袋重重垂了下去。
长剑咣当落地,上面的血如同飞花一般在火光中窜动,最后落到地上,融进尘土。
顾崇安看着那并没有消失的伤口,兀自喃喃:“不应该啊。”
“侯爷……是否需要请大夫过来为世子疗伤?”那侍从看着奄奄一息的顾渝,忍不住开口。
“无需请大夫。世子命硬,克死谁都克不死自己。每隔一个时辰朝他泼一次冷水,拿参片吊命。”顾崇安摆手,闻着这里的血腥味,嫌弃地蹙了蹙眉,随后大步离开。
侍从无言。
虽然是乡野人,但成日挨打,世子还是蛮可怜的。
还不如在西州赖活着呢。
顾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看到了西州。
梦里的西州远比现在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各国商贩络绎不绝。
他还看到了一个让四方诸国俯首称臣的中原大国。
那就是前朝大雍吧。
顾渝想。
他看到了大雍的变迁,还看到了十多年前,经过胡人洗礼后的中原,满地疮痍,尸骸遍野,尤甚恐怖。
原来史书上的五胡乱华,中原人十不存一这种一笔带过的话,背后遮掩的真相竟然这样残酷。
在这些画面最后,他看到了一群人仓皇逃窜。
其中一个人,抱着一个稚婴,口中喃喃自语的,似乎还在念叨什么。
顾渝靠近,想要过去听清楚。
【宿主,宿主……死了没?】
【死了我就换人了哦。】
顾渝脸一黑。
(死你个头。)
话音一落,四周画面瞬时模湖,随即剧痛再度蔓延全身。
顾渝慢吞吞张开眼睛,昏黄的火光映入眼帘。
【好耶,救回来了,宿主快夸我!】
顾渝没有理会系统叽叽喳喳地邀功,低头看了看自己。
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想起顾崇安看自己的眼神,想起前几日他打自己时似乎想要寻找什么的目光,再想起他刚才的一举一动,顾渝微微眯起眼睛。
他身上藏着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这个秘密是顾崇安想尽办法折磨自己的原因。
不行,他不能天天挨打了。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