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爹又分了一串给她。
苏梅咬着麻雀蹲在田梗上,看了看田里的水深:“能养鱼吗?”
她前世去南方,吃过当地人家在水田里养的稻花鱼,挺鲜的。
“应该可以吧?”苏老爹跟苏三哥也不确定,他们还是过来后,才知道稻苗长什么样子。
“回头试试。”苏梅吃完一串麻雀,跟两人挥了挥手,回了农垦食堂。
彼时,郭营长一家三口已经走了,周招娣在跟小庄磨豆子。
“苏同志,”周招娣对苏梅笑道,“我后天结婚。”
“啊!”苏梅愣了一下,想了想也能理解她的做法。
她身无分文,又没有户口,离了部队能去哪里?而留在部队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嫁了。
而郭营长只要不想转业,这婚他就得结。
至于小护士,苏梅其实是有些不明白,既然长得好,又有文化有工作,部队里大把的未婚军官,怎么就找了郭营长?二婚带着个孩子不说,还有那么个当妈供着的丈母娘。
苏梅指指凳子上的布料,对周招娣道:“做件替换的衣服吧。”
说罢,进了孵化房。
周招娣捏着黄豆的手一顿,站那不动了。
小庄推着磨走到她身后,笑道:“苏同志人挺好的,你别有啥心里负担。”
周招娣抬起手腕,拿衣袖蹭了下眼角,笑道:“我知道,你们跟苏同志一样,都是好人。”
从逃离那个地方开始,她就感受到了这人世间的温暖,体会了什么是善,什么是包容。
苏梅挨个给种蛋调了下位置,出来就被叫去了鸡鸭圈,捉了鸡鸭崽分给排队来领的军嫂们。
等分完,苏梅只觉全身都是鸡鸭味儿。
拎着自家分得的3只鸭、4只鸡,苏梅嗅着身上的味儿,没好意思再进食堂。
“小妹,”苏三哥拔草到地头,瞅见苏梅拎着个竹筐从农垦食堂过来,问道,“你下班了?”
苏梅点点头,放下竹筐,解开布鞋的环扣……
苏三哥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她要下田拔草,忙拦道:“我跟爹快拔完了,你就别下来了,田里有蚂蝗哩。”
三哥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原主惧怕各种软体的小虫子。
苏梅又默默地穿上了鞋袜。
苏三哥看她这样,忙哄道:“你不是说要在稻田里养鱼吗,今早我在小溪里下了三个鱼篓,你去看看有小鱼没有,有的话就提过来倒进田里试试。”
苏梅点点头,转身走下溪岸。
“那块大石头看到了吗,”苏三哥在上面喊道,“它下面有个鱼篓,往西走30米有一个,最后一个往东走40米。”
“看到了。”溪水清澈,水里的鱼篓看得一清二楚。
三个鱼篓捞上来,两个篓里有小鱼小虾和巴掌大的鲫鱼板子,另一个装着一条一斤多重的鲶鱼。
鲶鱼吃小鱼小虾,篓子里除了它再没有别的活物了,想来进去的鱼虾都被它吃了。
虾子好小,苏梅捡出来丢回了溪里,三条鲫鱼板子用草茎串了挂在竹筐的外面,两捧小鱼被她放进了稻田。
趁着时间还早,苏梅拎着鱼篓下去,挑小鱼儿又捉了些。
等赵恪下班从这儿经过,她已经往稻田里放了四五百条。
“小梅,你捉小鱼做什么?”赵恪疑惑地看着她手里捧着的小杂鱼。
“放田里养养看。”苏梅把鱼放进下半截浸在水里的鱼篓里,挪了个位置,双目专注地盯着水下,双手小心翼翼地探过去,猛然一捧,又是几鱼。
“能长大?”
“应该能长到半斤左右吧。”
那倒是不错,战士们开出的水田不少,若家家户户都养上鱼,不说别的,跟海岛弄点海盐腌上,下半年不愁没有鱼吃。
赵恪抬腕看了看表,“明天再弄吧,该回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