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徐氏的事并非女儿信口雌黄,如今女儿手里人证物证具在,还请父亲主持公道。”颜泠靖坐在马车里,看着怒气未消的父亲说道。
颜将军却沉默了一会儿,“靖儿,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徐氏她……”
“她怎么了?”颜泠靖不理解父亲的眼神中为何透着一丝无奈,难道父亲真的要放过她?
“罢了,先回府。”颜大将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回到府中,想来徐氏是哭累了,院子里一片寂静,偶有几声咳嗽。
颜大将军在正厅正襟危坐,“把徐氏带上来。”
这徐氏在慧园关了几日,早已不见当初的风采,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如今顺服地跪在地上,脖颈上还留着上吊未遂的痕迹。
“她这伤怎么弄的?”
“回父亲,今日一早徐家舅母原是来拜访女儿,说徐家舅舅病重,想请徐姨娘回去探望。当初父亲下令禁足姨娘,女儿不敢随意放了姨娘回去,谁知姨娘在那边闹了起来,还要悬梁自尽。”
“颜泠靖!老爷面前你也敢搬弄是非,明明是你想要杀我,是你将我悬于房梁之上,府中众人皆为见证!”
“姨娘方才行迹疯癫,本小姐怕您真的伤了自己,可就死无对证了。不过是想让姨娘消停一些,才出此下策罢了。”颜泠靖并不想过多解释什么,便对染竺说,“染竺,把他们带上来罢。”
不出一刻钟,院子里便站了十数人。颜泠靖接过染竺手中的供词,双手呈给颜大将军。
颜大将军惊诧地看着颜泠靖,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一个个被五花大绑,低着头不敢言语。
“父亲,这些都是徐氏的罪证。徐氏管理家事,罪行有三:虽为侧室身份却对我娘亲大不敬,娘亲过世以来从未祭奠;不顾父亲与娘亲情面,囚禁、虐待本小姐;为掌控全府事务,残杀府中仆人,滥用私刑。徐氏,你可认罪?”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徐氏想抵赖也是抵赖不得的,倒不如咬牙认了,老爷或许能看在情面上饶她一命,月儿和三皇子的婚事近在眼前,到时候月儿自然会救她于水火。
“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甘愿受罚,只求老爷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饶妾身一命,妾身愿领任何责罚。”徐氏哭天抢地的模样和徐家老夫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颜泠靖怎会不知徐氏心里的算盘,给人希望再让她绝望,比直接置人于死地要折磨多了,这几日徐氏想来也是吃不好睡不下。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徐氏,你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如今竟然如此蛇蝎心肠。父亲信任你,将颜府交到你的手里,没想到你自己贪恋权力,一心要做正室娘子,却只知道一味打压,毫无正室娘子的气度,怎能服众?”
“是是是,大小姐教训的是,妾身知错了,还望大小姐给妾身一个机会,让妾身赎罪。”徐氏虽然心中愤恨,但也不得不低头,只盼有朝一日月儿成了三皇妃,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父亲打算如何处置?”颜泠靖瞧着颜大将军翻完了所有供词,询问道。
“我说过,这个后院今后随你处置,就不必过问我了。”
“是,女儿知道了。”颜泠靖想徐氏投去一个阴冷的眼神,看得徐氏不禁胆颤,自己落在颜泠靖手里,只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
“女使罗张氏、刘宋氏等四人,伙同徐氏擅用府中财产,拖下去,杖打四十,找人发卖了。其余人罔顾家规,仗势欺人,赶到乡下的庄子里去,永不许入京城。”颜泠靖话音刚落,便有人将这一伙人带走了。
“请,薛管家来。”颜泠靖盯着徐氏说道,徐氏本就战战兢兢等待颜泠靖发落,如今听到要请薛管家,才知道刚才不过是开胃菜,如今自己才真真是要被置于死地了。
管家薛福被带上来时很是狼狈,这几日的监禁让他依然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