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诛邪下有人生还么?”叶知瑜问道。
“心诚自然能得天道庇佑。”掌门慢悠悠道。
叶知瑜顿时怒气上涨。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没被捅死就证明是无罪的,死了就是活该?
“行了,莫要啰嗦。”掌门示意她接过诛邪剑,“速去行刑。”
叶知瑜顺从接剑,心中万分愤怒的转身,内心如烧开的水般咕嘟嘟急得冒泡,可她不能流露出任何异样,甚至连攥紧剑柄的力度都是被仔细算计过的。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该慌乱,因为她是掌门的转生容器,若是杀了容与,必然会沾染天煞,那当场就会灰飞烟灭。
所以多半只是想让她重创容与,如果他们实际上有所勾连,便算是挑唆。
若他们并无暗中联系,这就算是防患于未然,让他们提前结仇。
总之,一定不能让他们联合在一起。
可捅一刀就好又谈何容易?
叶知瑜发现,当自己意识到需要将这把剑对准容与的心脏时,她便开始犹豫了。
此时她内心充斥最多的,就是对自身弱小的愤怒。
等这两天她伤势好了,应该便能突破至金丹期,并且因为基础牢固的缘故,会是金丹期上层。
如此看来,她的修炼速度在年轻一代中已经算是一枝独秀,哪怕不能与容与这等万年一遇的天才相比,称为三四百年一遇的小天才也还是可以的。
可这种程度还是差得远,因为此时她甚至连自身最理直气壮不过的愤怒,都只能在掌门认可的范围中表现出来。
这便是弱小的代价。
叶知瑜拖着长剑,内心沉重地来到容与面前。
面色苍白的少年感知到她的到来,便缓缓抬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黑玉似的眼眸。
少年有着极漂亮的眼睛,细碎的刘海垂下时,某个抬眼的瞬间甚至会让人想到清秀的女孩,仿若泉水般澄澈透明,给人以脆弱感。
然而当他的面庞完整露出时,那股虚弱的错觉便荡然无存。
没有人会怀疑一头孤狼的悍勇。
少年仿若泉水般清冽的眼瞳,倘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所谓清澈感只是阳光反射出的粼粼波光,真实的他分明是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他们初次见面时容与也是这样伤痕累累,水珠沿着他的发梢滴落,而他便用那双孤峭的眼瞳看向她。
冷冷的,只当她是某个过客。
那时的她突发奇想,决定保护他。
自此两人命数如织,再难分离。
此时容与看向她的眼神平静,他们的关系更是远非当初。
可她这次来却要被迫杀他。
叶知瑜怀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存在的侥幸心理,近乎绝望地以言语开始拖延时间。
“我听师父说了,你居然辜负我的信任!”纵然心中已然急切悲愤地掀起惊涛骇浪,叶知瑜的语气也拿捏的恰到好处,令掌门听不出差别来。
“你吸食罂花不算,居然还引诱其他同门,当真卑劣下流,罪无可恕。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才会信了你。”她委婉地向容与透露情报,以及自己的目的,“因此师父命我手持诛邪,前来问罪。”
委婉暗示听起来机灵,那其实也只是无奈之举罢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这些的意义在哪里,指望容与能立刻拿出好办法么?
“容与,你可知罪?!”说到最后,她没的说了,只能硬着头皮道。
容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瞳深处涌动着暗沉的情潮。
“我何罪之有?”容与轻声问道,声音清冷干净,甚至听得出一丝无邪。
事实上,他确实无罪。
叶知瑜噎了一下,表情有了微微变化——这自然可以理解为她被气到了。
因为在下一秒,她就给自己的表现作出解释:“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