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润堂里,鸦雀无声,人人垂手待立,予临亦不语,坐在座上紧紧盯着门口。
荣妃带着流苏,手持竹骨团扇,款款而来,进入堂中,向予临屈膝行礼道:“不知皇上这么着急地把臣妾招到玉润堂,所为何事?”说着,向四下一望,惊奇道:“怎么有两位太医在这里?难道是陆妹妹身体不适么?”
予临将那匣子凤髓香掷到荣妃面前,严肃道:“这香可是你送给颖贵人的?”荣妃一见,笑意盈盈道:“这是那年西域进贡的凤髓香,只这么小小一匣,异常珍贵,皇上偏疼臣妾就都赏给了握,臣妾一直舍不得用,前几日借花献佛送给了陆妹妹以示和气。”
予临厉声道:“这里面没有加什么别的东西么?”荣妃渐渐色变,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臣妾在这香里下毒毒害陆妹妹吗?陆妹妹怎么了?”
予临冷冷道:“颖贵人用了你送来的香后就昏睡不醒。”荣妃辩道:“那也不能说就是臣妾送的香有问题啊。”予临道:“两位太医已查验过了,这香里加了毒药。”荣妃一震,差点瘫倒,身旁的流苏忙扶住了。荣妃略一平静,道:“皇上就认定了是本宫有心加害陆妹妹吗?难道臣妾在皇上心里就是如此狠毒之人吗?”说着,怆然泪下,梨花带雨。
予临一时迟疑道:“两位太医已经在这香里查出了问题,证据确凿,如何有异?”荣妃抽出绡帕,揩了揩眼泪,道:“臣妾自从得了这香,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用,定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容臣妾将那保管香料的侍女审一审。流苏,叫人去瑶华宫把花夕带来。”流苏慌忙出去传令。
堂里又寂静下来,只有荣妃断断续续的轻轻啜泣,予临面色缓和,略有不忍,道:“刚才朕甚是生气,语气急了些,你别放在心上。”荣妃抬头送去一抹秋波,娇声道:“臣妾不敢怪罪皇上,陆妹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现在出了差错,皇上着急是应该的。”
说话间,花夕被带到了玉润堂,惶恐地跪在众人面前,不敢抬头。荣妃先发制人道:“花夕,本宫让你保管香料一应事物,很是器重你,你竟然恩将仇报?快说!你在本宫的凤髓香里下了什么毒药!”
花夕哭着辩道:“奴婢冤枉啊,娘娘,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流苏上前啪啪甩了她两个耳光,她才抽泣着承认道:“奴婢一直为娘娘保管料理香料头油之类,有一日因不小心弄撒了娘娘的螺子黛,娘娘生气责罚了奴婢,奴婢就怀恨在心,就偷偷从外面弄来蛇曼草,掺进娘娘最珍爱的那匣凤髓香里,谁知娘娘一直放着未用,后来时间一久,奴婢也就忘了。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呀!”说着,砰砰磕头不止。
荣妃咬着牙恨恨道:“贱婢!你毒害本宫无妨,如此却让本宫担了戕害嫔妃的罪名,果真可恶,定不能轻饶你!”又望向予临,楚楚可怜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个中原委,才将这凤髓香送给了陆妹妹,臣妾本使一番好意,谁知....其实是陆妹妹代替本宫受了累,中毒的应该是本宫才是.....”说着,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
予临不忍,安慰她道:“既是如此,你也是受害者,不知者不怪。”又向花夕厉声道:“花夕心肠狠毒,谋害主子,其罪当诛!拉下去,乱棍打死!”花夕脸色惨白,吓晕过去,几个小內监将她驾出堂去了。
予临又转向荣妃道:“这件事毕竟是你的手下人干的,你也有失职,就罚你到宝华殿诵经七日吧。”荣妃嫣然笑道:“臣妾甘愿受罚,以后定会管教好下人的。不知陆妹妹到底有没有妨碍,臣妾想去看看。”
予临道:“所幸颖贵人中毒不是很深,而且此毒有解药可解,朕已经命了刘太医和江太医悉心医治,想是不会有什么大碍。荣妃你协理六宫,也要对颖贵人多加照拂些。”荣妃笑道:“那是自然,臣妾定当尽心竭力,请皇上放心。臣妾一会回宫就让人送两支上好的参来给颖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