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个月的军饷还没有发下去,已经有将士来问了。”副将邹扬站在应来面前,脸上闪过一抹为难。
朝廷每年给砚州下发的军饷不在少数,但层层剥削下来,到达砚州已经不剩多少了,再加上砚州刺史鲍岭中饱私囊,把军饷又克扣得只剩下十分之一,应来拿到的军饷还不够给军营里三分之一的将士发放。
如果不是应来想办法暗地里投资了酒楼赚钱,恐怕每年的军饷都是大问题。
大魏律法是不允许朝廷官员涉及商业的,应来这么做朝廷也知道,但无论是鲍岭还是上级官员,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让他们贪污了军饷?再不给他一点好处,恐怕应来真的会来个鱼死网破。
大魏这次打了败仗,皇帝本来就憋了一口气,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传出官员贪污军饷的风声,估计皇帝会直接拿他们开刀,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有吴贵妃这个亲姐姐,恐怕也保不了他。
应来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自从秋将军打了败仗后,局势越发混乱,现在砚州的经济大不如前,酒楼这个月的盈利根本没法填补军饷这个窟窿。”
应来投资酒楼的事情整个军营里除了邹扬没人知道,本来就是犯法的事情,能少让几个人知道就少让几个人知道。
将士们都以为每个月的军饷是朝廷固定发放的,只有少数脑子活络的人察觉出了其中的关键,但他们很明智的什么都没说。
毕竟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
虽然军营里包吃包住,但家里还有亲人等着他们寄回去的军饷过活。
“我手头还有些钱,要不先拿来应急?”邹扬道。
应来摇头:“你还有媳妇儿子要养,那些钱留着自家用,我再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将军您也很难,要不是鲍岭那个小人把军饷私吞了,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困难!”邹扬说着说着就来气,“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去威胁鲍岭把他私吞的军饷拿出来!”
“别冲动!”应来警告道:“鲍岭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一时的威胁或许有效,但也有可能为此将整个军营置入险境。”
大魏和大燕的战争刚结束不久,洛州需要休养生息,这段时间砚州和洛州连最基本的摩擦都没有。
洛州刺史和戍边大将军自从换了人,应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景焕这个人此前也在洛州当官,对于他应来还有些了解,但是新来的那位将军却完全摸不清他的底细。
派往洛州的探子去了一批又一批,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几乎全部断了联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应来更加不敢有什么动作。
洛州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谜。
他没有做出挑衅的事,洛州那边也丝毫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井水不犯河水。
在这样平静的表面下,应来却一直心有不安。
他有预感,洛州那边短时间内绝对有大动作,在这个节骨眼上,军队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可是兄弟们的军饷也不能拖着不发,大家都有亲人要养。”邹扬据理力争,“除了威胁鲍岭,我们没有其它办法了。”
“我再想想。”应来转身背对着他,“你先出去吧。”
邹扬叹了口气,心中焦急却还是听话地走出营帐。
等人走后,应来站在书桌前,从一本兵法书下面拿出一张压着的纸条。
这是昨晚凭空出现在他的书桌上的,一张只写了地点和时间的纸条。
时间就在今晚亥时,地点在军营外的小树林。
除此之外,纸条右下方还写了一个‘祁’字。
应来当时就想到了大燕公主的左膀右臂---令大陈使臣气到差点吐血的那位神秘军师祁。
本来收到这种纸条,他应该第一时间通知鲍岭,并配合他捉拿祁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