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的。
婉修仪又道:“还有个事更有意思――你猜猜她让南宫氏住去何处了?”
顾清霜想想:“何处?难不成是我的怀瑾宫?”说完即刻摇了头,“不会。南宫敏害我失子之事人尽皆知,若放去怀瑾宫,就是明摆着给她穿小鞋了。”
说着看向婉修仪:“是你宫里?”
她与南宫氏也有旧怨,却没拿到台面上。加之在宫里风评极好,她若私下里想给南宫敏使些绊子,南宫敏怕是告状都不好告。
婉修仪一哂:“她原本确是想这样办,我赶忙推辞了。我知道她盼我能拿捏好分寸,可南宫敏若日日在我眼前,我怕是指不准哪天就要忍不住直接上手打她。”
顾清霜扑哧一笑:“哪至于呢?为了上头那一位,不值当让姐姐这样失态。”
“唉,为了他是不值的。”婉修仪摇摇头,“可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那时的满心荣耀被人兜头浇一盆冷水下来,一切都烟消云散,那滋味,我记一辈子的。”
说完她抿茶,润了润嗓子,又续说:“她让南宫氏去了岚妃娘娘宫里。”
顾清霜心里暗惊――呵,这可更有趣了。
放去岚妃宫里虽和放去婉修仪宫里的思路差不多,皆是与她有旧怨又并不曾明面计较的嫔妃。但相较于得太后喜爱的婉修仪,岚妃可更是膝下实实在在的有个公主,皇帝要对她多几分容让。
如此,就算她哪天气儿不顺明着拿南宫敏出了气,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而若她能忍,并不闹得那样厉害,只暗地里磋磨人,那南宫敏就更只能一日日地熬日子了。
除非南宫敏有本事立刻让皇帝放下从前的芥蒂,重新把她捧到手心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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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一个小少使并没有什么需要大动干戈的地方。三月六日这天栖凤宫下了旨,三月初七,南宫敏就住到了岚妃的明玉宫去。满宫都等着皇帝的反应,皇帝却好似忘了此事一般传顾清霜去紫宸殿用了午膳,又直接将她留到了晚上。
他面前摞了厚厚的几摞折子,顾清霜便不扰他,乖顺地坐在他身边,让他专心地看。
在他批完一本本奏章的时候,她的目光一扫过那一行行字迹。经年累月地这样看下来,她对个中事务终是懂了一些,有时瞧瞧他的朱批,与她所想的法子也八九不离十。
直至暮色四合,他忙完了,唤宫人来讲奏章尽数收走发出,她才多了几分亲昵,伸臂将他抱住:“皇上累不累?臣妾陪皇上出去走走?”
“太晚了。”他笑笑,“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将她揽起,提步往寝殿去。
顾清霜含着笑,低眉敛目地与他迈过门槛,轻声提醒他:“敏少使今日已受封了。”
他揽在她肩头的手微微一紧,侧过头来:“不必多提她。”
顾清霜轻声劝他:“人来都来了,不如便放下往事,好生相处。再说,皇上早晚都是要见她的。”
“朕并不是非见她不可。”他无声地轻喟,将她揽到床边落座,“为着儿时的情分,朕愿意将她接进来,免受民间疫病之苦,也愿意就这么养着她。但至此……便也够了,大可不必再多见面。”
这让顾清霜很有些惊奇。她只道他对南宫敏这样藕断丝连,一旦人进了宫,自会再得圣宠。
没想到,他在南宫敏的事上竟还能有这样“拎得清”的时候。
她一时哑然,他攥住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三分自嘲笑了声:“青梅竹马自有可贵之处,但朕不能一直只念着那些过往。”
近来不知怎的,他翻来覆去地回想旧事的时候也格外多。原本约是想劝自己重新接纳南宫敏,却偏偏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小尼姑实在比南宫敏要好得多了。
他自顾自地这样想着,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所以……你不必再多劝朕见她,只当宫里没这号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