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都觉得荣妃也挺好,执掌宫权多年从未有过不公之事。但就祥嫔那日的情形来看,我倒喜欢皇后多些了。毕竟……”她咬一咬唇,声音放得低了些,“旁的不说,姐姐可是宠妃,指不准哪天就又有了,也指不准生产时会遇上什么。皇后那天能保了祥嫔,来日便也能保姐姐,可若换做荣妃……”
换做荣妃,那就说不好了。
这一点不仅阿诗这样想,嫔妃中必也有不少人这样觉得。这从近来大家愈发愿意去皇后那里走动便看得出来,而大权在握的荣妃处反倒有些冷清了。顾清霜一时也摸不清皇后这是另一桩以小博大,还是实实在在的善有善报。
一番交谈间,香炉中初燃的香饵味道散开,乍闻甜润,细嗅又多一点点若有似无的微苦。因着小炉就在案头,味道嗅来很是明显。顾清霜不自觉地抬眸,凝视那香炉里飘散的白烟须臾,问阿诗:“舒梨香?”
“是。”阿诗噙着笑应道,“前几日卫禀亲自去尚工局挑的,说这香闻着暖,正适合这乍暖还寒的时候。”
“是不错。”顾清霜点点头,又继续读起了书。心思却一转,回想起了祥嫔生产之日的一桩小事。
这日之后又翻过□□天,皇后便也到了临盆的时候。她与祥嫔一样都是在深夜发动的,嫔妃们却不敢像祥嫔生产之时一样睡到清晨再说,消息一出各宫就接二连三地燃明了灯火。
这晚皇帝是歇在了望舒苑的,闻得禀奏,二人就一并起了身。顾清霜梳妆更衣自是要比他复杂不少,更完衣刚要坐到妆台前,抬眸就见他已穿戴停当,便垂首福身:“皇上先去,臣妾尽快。”
“好。”萧致点了下头,就提步走了。御前宫人浩浩荡荡地随着他离开,房中顿时空了大半。顾清霜三步并作两步地到妆台前落座,嘱咐阿诗:“手脚麻利些。”
过了约莫一刻,她梳妆妥当,立起身,卫禀正托着几枚香囊进了屋来。
顾清霜路过他身侧时脚下未停,眼眸自托盘上睃过,留了句话:“这几个香囊做得不错,先交给小禄子收着,等本宫回来细看。”
言毕已迈过门槛,卫禀身为掌事自是要随着她去的,只得匆匆将托盘塞给小禄子,径自疾步跟上。
淑宁园里,皇后躺在床上,额上一阵阵躺下冷汗,忍不住的呻|吟声一阵阵从喉咙里渗出来。
隔着一层窗纸,她感觉到外头的灯火越来越亮了。但其实廊下挂着的灯就那么多,全燃明也不该这样亮,现下亮了这么多,可见嫔妃们正往这处赶,是近前侍奉的宫人手里提着的宫灯将外面照得亮如白昼。
人人都为她紧张着。身为皇后,她生孩子自是大事。
但正因如此才更让人不安。
她还记得祥嫔难产时皇帝的心思。若当时她没去,太医稳妥起见必会尽全力保孩子安康,祥嫔是可以舍弃的。
同样的事情若放到她身上,她贵为皇后自比祥嫔尊贵。可她腹中的嫡子,也会更尊贵。
近来想想这些,皇后就心神不宁。
腹中的搐痛骤然重了一阵,她叫了一声,手紧紧攥住床褥,呼吸也愈发乱了。身边的产婆见状忙劝:“娘娘放松些,莫怕,皇上已赶来了。”
皇后听完,只觉得更怕了。
院中,嫔妃们见过礼便安静下来,这不是上前邀宠的时候,每个人都守着礼数,眼观鼻、鼻观心地等里头的消息。来得早的如此,来得晚的也如是。顾清霜赶至后先向皇帝见了礼,又上前向荣妃与岚妃一福,便不再说话,静静候在一边。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过了子午,黑夜又幽长地延伸了许久,最终迎来黎明。
破晓之时,院子里终于有了些动静――苏醒的麻雀跳上枝头,嘁嘁喳喳地吵闹起来。除此之外,众人能听见的还是只有皇后痛苦的声响。
天光大亮,婴孩的啼哭终于撞了出来。院中诸人都猛地松了口气,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