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太子的方向偷瞄过, 可不成想他们目光刚落上上, 却冷不丁被太子扫来的目光盯个正着。那双眸含煞的阴寒模样,简直吓的他们惊骇欲死,虚汗覆背。
仓皇移开眼,不敢再看。
晋滁抓了酒壶,倒满了一杯酒, 仰头猛灌下。
烈酒入喉, 烧的是腹部,凉的是胸口。
他眼前似蒙了层黑, 又似蒙了抹红。
退至一旁的田喜, 眼看着太子一言不发的倒酒,灌喉,而后再倒, 再灌。这熟悉的一幕瞧的他两眼发颤, 因为从前每当太子头疾发作时,便是这般情形。
众臣工慢慢就察觉出殿内气氛的不对来, 说笑的声音渐渐息了下来,一时间气氛空前阒寂。
晋滁将最后一杯酒灌尽后,强压腹中如火焚烧的滋味,阖眸遮了情绪,按了案角起身告罪。
“儿臣不胜酒力, 望父皇准许儿臣离席。”
圣上看了眼那案角的裂纹,没多说什么,直接挥手放行了。
待太子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中,圣上示意王寿近前,嘱咐了声:“打听打听,东宫是出了何事。”
王寿躬身应是。
出了殿疾走一段路后,晋滁猛地停了步。
田喜在后头匆忙也停了下。
晋滁回头盯他:“可能确定,她是自己走的?”
田喜知太子不死心,却也只能如实道出太子最不想听的那个答案:“据跟去的下人描述,从旁边茶室里走出来的易妆妇人,的确是自己端着茶盘出来的。”
晋滁的呼吸陡然就粗重起来。
这般结果,这般结果。
这就是他百般说服自己,再次对她付出真心后换来的结果。
这一刻,他只觉如堕冰窟。
她再一次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也让他再一次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从一开始就她虚与委蛇,可叹他竟将她的虚情假意当做了真情,再一次受她蒙骗!
僵直在原地几个瞬间后,他突然笑了两声,却是咬齿嚼唇的恨笑。
“牵马来!”
他握了缰绳翻身上马,声音透着刺骨的寒:“去太医署寻那王御医,直接带他去渡口。”
田喜一惊。
“另外派人拿我令牌再去北衙找张统领,叫他派一队人马沿官路快马追截,沿途车马路人一概拦下。无孤口令,不得放行!”
“是。”
海风吹皱海面的时候,月亮不知何时隐入了云层之中。
此时这夜晚的海面,就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布,黑瘆瘆的望不到边际,沉闷,压抑,又窒息。
岸边的渡口赤马舟与蒙冲往来穿梭,船上火把幢幢,照的周围海面落了斑斑点点的残红。
晋滁踏上了打头的赤马舟,在给蒙冲上的将领下达了分兵据守各个海口的命令后,就毫不迟疑的下令开船。
赤马舟如箭一般驶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里漆黑的海面中。
船身一晃,本就睡眠浅的林苑当即就惊醒了过来,感受到船只还在正常行驶,那突突直跳的心就慢慢恢复了平静。
只是浪大了些罢了,并非其他意外。
林苑呼了口气,而后再次轻抬了下舱内窗户,望了眼天边。
淡青色的天际开始出现了抹亮色。天渐渐破晓了。
林苑不由心下激动。
她听船家说了,待天亮的时候,大概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想到待到地之后,她就能再做伪装混过关卡,之后几经辗转彻底逃脱升天,心里就难免欢喜起来。
从包袱里拿了块饼子出来。
饼子硬邦邦的,就着那烧凉的水倒也能勉强下咽。
她强逼自己多吃了几口。
毕竟下了船后大概还要走一段路,若她没有力气哪成。
就在她吃过一口饼子,觉得干,刚拿过杯子要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