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陈王忙几下嚼烂吞下了嘴里点心,草草拍了手上碎渣, 起身问好。
皇后的目光打桌面上摆的几些空碟子上掠过。她看向陈王那臃肿的体态,忍不住皱了眉:“不是说过了你,用食需节制。”
陈王讷讷:“可儿臣……总是饿。”
皇后心里一软。她如何不知这饿从何来。
昔年他们母子二人被困狱中的那段时日,狱卒苛待,他们母子被饿个三两日是常有的事。饿得很的时候, 就是连地上的稻草恶心的虫子都吃过。
死里逃生了一回,她儿便染了这饿疾,只要一坐下来就饿的心慌,只有往嘴里塞些吃食方觉得妥当。这才不过一年光景,就生生将自个的身子撑成了两个大。
想到这,她心一软就没再训他,只嘱咐了几句要好生跟太傅做学问等话,就让人送他回了陈王府。
陈王离去后,皇后独自坐在桌前,看着桌面上的空碗碟,难免想起从前那段不堪的时日。难免又想起杨家,想起晋军兵临城下时,圣上调拨马头离去的决绝。
“你去长平侯府传个话,让三夫人进宫一趟。”
于总管得了令,忙遣人出宫传话。
皇后压了心底郁结,逼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朝局上。
如今太子党猖狂,朝堂上将陈王的势力打压的冒不出头来。陈王势孤,能用的除了些旧臣老将,也就剩国舅府与长平侯府。
想到今个遇到田喜那一幕,她忍不住皱了眉。
前头不是刚听说那太子厌腻了那符夫人,三五日的不过去一趟,也不曾留宿了,怎么如今瞧来倒也不像是烦腻的模样。
可别说那些果品在太子自个吃的,自打为他继母以来,她就没听说过他爱吃这些东西。
皇后沉下脸来。她最怕的是那长平侯府蛇鼠两端,瞧他们家女儿入了太子的眼,又起了旁的心思。
因而她自要探探那林家口风,以防起了什么变数。
八月的夜,微凉如水,月色倾泄了满院的银光。
房外守着的婆子见了来人,忙无声退至一旁。
晋滁轻着手脚推开了门。画屏前银烛微亮,一团浅浅的光亮氤氲在小小的室内,让人能模糊看到床榻间安静睡着的人。
他的心就安宁下来。
脚步放轻的走了过去,他抬手撩开床帐,坐在床沿看她。
夜里睡着的她安静乖巧,格外惹人生怜。
大概是孕期反应重,白日里她鲜少有顺心的时候,尤其是对味道极为敏感,稍有不对就吐的昏天地暗。
这就使得他也不敢留宿。因为她说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这味道令她大为不适。
晋滁忍不住抬袖嗅了下。他已经有些时日滴酒未沾了,已闻不到一丝酒味。
他大松了口气,而后将眸光又重新落在她柔静的面上。
窗外虫鸣啁啾声低落,伴着万籁俱寂的夜,难免让人腾起些浓浓的睡意来。
强忍住想要揽她入睡的冲动,他在她床榻边坐过一会后,就起身悄然离开。
只是离开前,他伸手在她小腹处,轻覆了一瞬。
翌日清晨,林苑刚起了床,伺候她洗漱的婆子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她,昨夜太子爷过来探望的事。
林苑不由埋怨:“怎么不喊我起来。”
婆子讪笑了下没接话。
这位主打怀孕起就性情大变,变得爱挑剔不提,气性还变大。起床气更不必说,那气上来时,哪个也受不住。
想她对着太子爷都能挑出刺来,更何况是对他们这些下人?
用过早膳后,林苑照旧喝了碗补身汤药。
婆子在旁殷勤道:“瞧着夫人近来的气色好了不少呢。”
林苑拿帕子擦过唇角,抬眸望了望外头天色。
“今个天儿好,一会让人备轿,我想去看湖景。”
婆子一听这话,觉得耳朵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