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刹那间将那细白柔嫩的手打小衣下迅速拿了出来,不免就诧异的张了张嘴。
“妈妈来了。”
林苑恍若未察鸨母脸色的异色,淡淡寒暄道。
鸨母定了定神,拧了腰身断了补药进来,面上带着热情的笑:“怎么不披件衣裳?虽说是天渐热了,可夜里头还是清凉的,可别着了风。”
林苑手撑着椅扶起了身,从善如流的将委顿地上的薄纱衣捡起披好,而后又轻笑着迎上前去,端过鸨母手里的补药。
“让您操心了。”
“哟,您这哪儿的话,能替您做些事,是咱们的福分。”
鸨母恭维的说着,说话的同时亦小心打量着她的面色,唯恐哪句话又说的不对路了,惹这位主又去太子爷那含沙射影的给她上眼药。
自打这位主得了宠后,脾气是愈发古怪起来。
要说恃宠而骄,确是有些,素日里挑三拣四的是常有的事。而且一时不如她意,转头就冲那太子爷跟前上眼药去了,真真是害她吃苦不迭。
可若说她狂妄没边了,好像还不至于。只要她心情好时必会上街逛逛,无论是去买了胭脂水粉也好,金银钗子也罢,总不忘给她也额外买上一份。
这就让她待这位主的感情就复杂起来。
时而忿,时而惧,却又时而爱。每每进这贵锦院,心情总是复杂的很,也万分小心的很。
林苑拿过汤匙搅了搅汤药,而后舀过一勺慢慢吃下。
鸨母在旁巴巴看她吃着,待见她吃过小半碗后,微蹙了眉搁了汤匙,心头一跳,赶忙小心问道:“怎么了夫人,可是这汤药火候不到?”
林苑面上染了愁绪:“总觉得这药效甚微,也不知是不是御医开药开的不对路,这都吃了多久了,却迟迟不见效。”
鸨母忙道:“您这身子骨得养,急不来的。”
林苑瞄她一眼:“我如何不急。今夜太子爷败兴而去,若长此以往,指不定哪日就厌了我去。”
鸨母一听也慌了下:“那,那该如何是好?”
自打太子爷频频来教坊司,别说常来寻欢的达官贵人待她如何恭敬,就连那礼部的官员也敬她三分。
她还幻想着趁这股东风往上攀攀呢,如何舍得让这东风打手心里溜走?
鸨母左右思量,坊里还有其他貌美的贵女,要不……一想到太子爷那阴晴不定的模样,她登的甩开脑中念头,万一试探不成,指不定她是要丢命的。
正在此时,就听林苑的声音悠悠响起:“从前在夫家时,我跟随几位老大夫学过几年配药,也试着配些合适的补身药自个吃着,觉得尚且不错。”
不等鸨母急着问她要药方,林苑就道:“等明个我就去药房抓些药来。对了妈妈,还得劳烦您将隔壁屋空出来,加上个灶炉什么的,只要得了闲我就过去熬药。”
鸨母刚要拒绝,却见她面色冷了下来,一想曾经吃过的教训,遂将到口的拒绝话给生咽了下去。
“那……成。”
翌日,林苑没能如预想般外出买药,因为她的香阁里来了访客。
在鸨母领着人进来时,饶是那人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庞,可林苑还是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这一刻她顿觉脚底都似被冻住,僵直在原地双眸直直盯着来人,似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夫人,这位夫人也不报名号,却非说与您有旧……”
鸨母试探性的询问让林苑强逼自己回了神。
“无事……劳烦妈妈先下去歇着吧。”
鸨母应了声。关门的时候又特意由着门缝往那身量高挑的夫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心里暗暗嘀咕着来者究竟是谁。
门关上后,来人摘了帷帽,露出了那张令林苑极为熟悉的明艳脸庞。
林苑脑袋一翁,顿觉天旋地转,下一刻失了知觉栽倒于地。
林蕙惊得慌忙扔了帷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