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异域,东宫绥宁轩。
永兴帝责罚的前三日,东宫众人谨遵圣意那是半步不敢离开规定的地方,不过禁军搜完宫一撤,留下看管的慢慢听说了太子受罚原因,嘴上不敢张扬继后不佳,心里却对萧云奕敬畏更甚。他们手下宽了,等同于默许了活人合理走动,日子该咋过咋过。
连文精神抖擞地守在萧云奕书房外,时不时跺跺脚活动筋骨,上半夜就要过去,碧波终于领人出现,一前一后缓缓走近。
女子从头到脚都是按琼羽的风格打扮的,单是浅青缎袄上添了层带兜帽的披肩遮脸,只露出了朱唇和下巴。她做足了戏,和连文道:“本宫来迟了,殿下久等。”
“不迟不迟,殿下正等着太子妃呢。”连文替女子开门,望着她进到屋里方闭上门,与碧波一左一右的站好:“美人她仿的太子妃说话不像啊。”
碧波看四处无别人,悄咪咪地赞同:“是呢,近来太子妃见到太子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太子妃在殿下面前的声线是三分例行公事的敷衍,三分想当哑巴的驱逐,四分如何吵赢的必胜之心!何时像美人这般小鸟依人。”
连文:“……”
书房内,稍舒了心的沈灵梓摘下兜帽,低眉向萧云奕一礼:“殿下的法子很好用,圣上龙体欠安,加之心系皇后多日未传我侍/寝,今夜我特意去到养心殿等圣上睡熟才离开。如此再去星月阁假扮太子妃,过来您这顺利的很。”
萧云奕无言,忽有拨弦声传来,沈灵梓闻之抬头,只见萧云奕抱着一柄月琴,正对着书房中最大的博古架出神。
原先用来放书册纸笔的木架焕然一新,摆满了胭脂水粉簪钗衣裙,中间,中间还立着个漆漆牌位!
这些都是琼羽的贴身物件,难怪她方才看星月阁空空如也,敢情是全搬绥宁轩来了。沈灵梓幡然醒悟,瞬间又百思不解:“太子殿下,您搁这睹物思人,还是上供呢?”
第69章 离奇了 “殿下,羽儿在呢。”……
“你会弹月琴吗。”萧云奕没有转身, 手勒上琴弦遏住波颤,面前分明布满纷繁杂物,他却融不进去, 孑然独立任荒凉侵蚀:“你不会, 本宫也不会。”
沈灵梓为萧云奕做事三年, 上一回见他如此消沉还是永兴帝否决他与南昭公主琼羽的婚事。也正是那次,她将萧云奕颓丧之下对爱人的全力争取尽收眼底,彻底了却自己微不足道的心动,只一心一意竭尽所能。
“属下从前在教坊司受人栽赃陷害, 险些被活活打死, 是您出手相救, 且不嫌弃属下的蒙昧无知,让属下成为了您的耳目。”沈灵梓恰如其分道,平静打量着架上各物, 放下的时间久了,也就回想不起轻狂年岁的艳羡酸涩。
何况太子妃是宫中难得的真性情, 爱美善之心人人皆有, 她并不希望琼羽出事。沈灵梓无意直接去问琼羽下落戳萧云奕的痛处, 方委婉道:“殿下若想听月琴,属下等人是可以去学,然普天之下,在您心底谁又比得上太子妃呢。”
萧云奕已经僵直站了许久,直到目眩看不清琴身花色,他小心翼翼捧着月琴放回原位, 方松了口气踉跄一歪靠上冷墙:“你在说谁。”
沈灵梓下意识搀扶的手悬在半空,以萧云奕的刻骨钟情,他应当想琼羽想的不思茶饭, 怎会听不懂她的说辞?沈灵梓只好重复道:“属下在说太子妃,南昭五公主……”
“琼羽”之名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沈灵梓骤被萧云奕寒冽的冷眼吓了一跳,她慌忙避开对视斗胆发问:“殿下,您可是身体不适?”
“果然,你们在意的都是羽儿。”萧云奕扬起脸自讽笑着,奈何眼眶中泪只增不减,泪顷而滑至下颚:“本宫亦是,本宫曾经亦是。”
沈灵梓万分震惊还没反应过来:是哭了吧?甭管做什么都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殿下是哭了吧!
情绪既忍不住便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