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如此……洒脱的时候。
于是他想当然地认为,他们本就是如此一般的性子,直到九川覆灭,他孑然一人去了昆仑,也一直这么认为。
今日才发现,是他想错了。
四人说笑着朝花下走,他的目光逐着那几道身影,看了很久。
仙神百年,花下赴约。
相识相知,何其难得。
他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至亲,还能出现在眼前,还能同他说话,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次回来……是能见到他们的。
他甚至不敢想……
当初得知九川灭族,是陵光前来善后,亲手了结了他的生身父母。
他恨她,怨她,道她无情无义却不曾想过。
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挥下那一剑的。
见到还活着的他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正想哭出声来。
他深深吸着气,颤抖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子扎在心口,猝然地疼,无处可逃。
江疑已经在花树下摆好了矮桌蒲团,陵光从食盒中取出一碟又一碟的点心,而折丹则去树下,刨出一坛子酒来,兴高采烈地捧了来。
“小仙君过来啊。”遗玉站在桌边,回头冲他挥手。
他忍住了哽咽,扬起笑容,大步过去。
“……哎,这就来。”
清风暖酒,曲水繁花,众人围桌而坐。
重黎挨着陵光,另一侧是江疑,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酒杯,时不时抬眼看陵光,熟稔地将她喜欢的点心先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中。
“小子,今日怎的如此乖巧?”江疑好奇地望向他。
换做平日,这会儿应当要同他回嘴了。
然这一次,却只是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陵光也愣了愣,旋即又笑:“还不是你要我带上他一起来,认生了吧。”
江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不至于吧,我瞧着他方才同折丹和遗玉问安时,都不曾犹豫过。”
遗玉听出了他话中之意,看了重黎一眼:“小仙君从前见过我二人?”
重黎心头一咯噔:“啊……嗯,有所耳闻,也听师尊提起过的,一见二位,想来就是了。”
“师尊?”折丹来了兴致,“陵光你收徒了?”
“不是的帝君……”重黎恐她为难,毕竟当初叫她“师尊”,也是脱口而出,她私下肯应一声,他就挺高兴了,人前却是不好解释。
陵光抿了口酒,点了点头:“嗯,刚收不久。”
没料到她会认,重黎和江疑都齐齐吃了一惊。
“做什么这副表情,我不能收徒吗?”她目不斜视。
折丹似是碰上了极有趣的事,不由得笑出了声:“能能能!你乐意收几个就收几个,云渺宫也属实有些冷清,热闹些好。”
“你……”重黎措手不及地望向陵光,正想低声问她,折丹的目光已落在了他身上。
“陵光可是从不收徒的,这位小仙君看来有几分过人之处啊,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胸怀大志?”
陵光想了想,认真地说:“没什么天赋,但勤能补拙,厨艺不错,就是好哭。”
这话说得,重黎都僵死在那了,“师,师尊,我哪有……”
好哭。
折丹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冲重黎摆手:“抱歉抱歉,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有趣得很。你既是玄龙,我本想问问你可愿随我们回九川,但你既然已入陵光门下,还是在昆仑好生学艺为上。”
他搓了搓鼻子,问,“尚不知小仙君名讳。”
重黎从错愕中回过神,顿了顿,才道:“重黎。”
“哟,好名字。”折丹笑起来,握着遗玉的手,笑吟吟道,“等我儿子出世,不如也叫这名儿?”
遗玉好笑地推了他一把:“哪有你这样霸道,当场就把人家的名字拿来给自己孩子用的?”
这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