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笔勾销的。
若无把柄还好,一旦有了摩擦,哪怕口角之争也能惹出一场动荡。
看孟柝的反应,遥岑这次,多半也是被气狠了。
眼下追究对错已无用,不管是谁先动的手,就结果而言,无异是雪上加霜。
潮汐殿前落针可闻,众人或是看着迟迟无言的陵光,或是又看着那座玉洁冰清的诛仙柱。
问天台下,任何妖邪无所遁形,一旦捆上去,便卸去了一身法力,大罗金仙也难逃,无论一会儿要如何处置魔尊,皆无后顾之忧。
孟柝提出此等要求,就是要困住魔尊,让他伏法。
但这僵持未免太久,孟柝举着的胳膊都开始发酸,众人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也在断开的边缘,反观陵光,却似充耳不闻,平静得好像没听到他方才的话。
场面委实尴尬,到头来司幽不得不出来圆场,暗暗朝陵光使了个眼色。
“好歹给个答复。”
陵光蹙眉,仍旧不为所动。
重黎看着她笑了下:“我上去吧,大家都安心些。”
说着,便跨上了台阶。
陵光一把将他拉住:“你知道魔族登上这台子会发生什么?”
他如稀松平常般莞尔:“知道,妖魔之流,是要遭天罚的。”
“那你还——”
“师尊。”他轻拍她的手背,“没事儿,皮糙肉厚的,打几下就打几下了,上回带你的魂魄上问天台我不也好好的么,诛仙柱顶的天雷,总及不上那回的,况且这次遥岑与少阳山起冲突,我这个做主君的哪能都推到下属头上,忒不像话。师尊现在是三界的主心骨,这么多人瞧着,也别太为难了……”
“我,去去就回。”
他缓缓收回手,却在最后一刻被紧紧攥住了。
陵光斩钉截铁地看着他,一瞬的怔忡后,反握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地牵着他走向诛仙柱。
重黎和司幽本想阻拦,可她这脾气一上来,哪还有同别人商量的意思。
一晃神工夫,站在诛仙柱下的,就成了两个人。
众人一片唏嘘,连孟柝都变了脸色。
陵光倒似浑然未觉,瞥了司幽一眼:“不是要捆吗,动手啊。”
“这!……”若不是长琴和端华拦着,长潋险些冲到诛仙柱下来。
瞧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司幽无奈地笑笑:“这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而后抬起手,默念口诀,催动了缚妖索。
锁链自上而下蛇行而来,捆住了重黎的一条胳膊。
堕魔之身,承受缚妖索,是不太好受的,重黎微微蹙眉,将不适强压下去。
铁索触到陵光时,明显往后缩了一下,被陵光狠瞪了一眼后,迫于上神威压,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盘上来,缚住了她的手腕。
缚妖索刚捆上,诛仙柱上方当即浓云滚滚,雷鸣电闪,示威的第一道天雷眨眼落下,却又堪堪停在二人头顶寸许之处,不得再近半分。
陵光岿然不动地站在那,浅金的灵泽不知何时撑起了屏障,一连接了三道天雷。
这天雷是用来逼罪孽深重之人伏诛的,重黎不跪,天雷便会一直劈下去。
司幽晓得这一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自古罪人听审,需跪于堂前,昆仑亦然,既然都捆上了,便按规矩来。”
说罢抬起手,正欲将人压下去,却感到一股无形之力与他相抗,无法让重黎屈身。
重黎看着始终抓着他腕子的那只手,有些错愕:“师尊……?”
陵光目不斜视,云淡风轻地撂下一句:“他没有做错事,不需要跪任何人。”
四下哗然一片,司幽怔忡片刻,倒是被逗笑了。
不愧是神界第一护犊子,当初这小子把酆都捅出个窟窿,她对内是“严惩”了一顿,回过头来还是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这会儿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