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便已经有把握了?”
“并非如此。”陆君陈摇了摇头,下意识按住了心口的伤疤,“在掳走我之前,他就已经用了不同的心头血入药,抓走我后,他本想杀我,只是意外发现我的血对敖洵殿下的病情有助,这才留下我性命,这八年来,他为制药,已取过我数回心头血,每回取完,还要费心思把我从鬼门关捞回来,如他所愿,敖洵殿下的病好转许多,而今便是离开东海,四处走动,也不会再有什么不适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派那些山妖追杀你?”
“不知。”他呵了一声,“许是觉得就这么让我跑了他失了颜面,许是敖洵殿下那边还差了三帖药,须得我继续卖命,又或许只是来斩草除根的……”
在雪谷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清楚。
入药的血罐子,阶下囚,不值一提的蝼蚁。
执明要杀他,轻而易举。
他还活着,是因为他的血肉能救他心上人的命。
一个如珠如宝,无微不至。
一个卑贱如沙,生死由天。
还真是好笑,他当初居然会对这样的人感到放心不下,错过了逃走的最好时机。
沉思半响,陵光抬起头:“你所说的雪谷,可是在北海境内?”
陆君陈蹙着眉陷入犹豫:“我也不知,我前几日是在山涧旁醒来的,去时我尚未恢复意识,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一面镜子之类的东西……”
“镜子……?”陵光心中生疑。
四灵各有司掌的方位,东有青龙,西有白虎,南有朱雀,北有玄武。
但父神诏令,故而他们大多时候都是长居昆仑的。
就像她当初离开了天虞山的行宫,玄武在北海境内应当也有一处居所。
东华的岳山宫和庚辛的西皇宫她都曾去过几回,但独独执明的神宫,她只是有所耳闻,却从未在北海皑皑雪原上寻到其踪迹。
她本不是好奇心旺盛之人,庚辛倒是曾玩笑似的打听过,却总是被模棱两可地搪塞过去。
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探听这件事了。
没想到这八年,陆君陈和敖洵就被关在那。
“我逃出生天,却不知敖洵殿下往后处境会如何。”只他一人脱逃,他多少有些难安。
陵光若有所思地望着篝火,静默几许,道:“若他真是东华的转世,执明断然不会害了他。”
听了他的说辞,她暂且松了口气,敖洵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若是执明不肯放人,东海那边委实难以交代。
且执明做了这么多,不可能安于现状,她是见过敖洵的,无论那会儿她有没有记忆,事后回想起来却并未觉得他与东华有何关联,反倒是眼前的陆君陈身上,有几分故人的影子。
执明其人,看似淡然,却是四灵中最为固执己见的一位神尊。
他想寻回的是东华,而不是一个像东华的敖洵,如此一来,他势必会想方设法将其复活。
而这世间能做到这等事的,唯有长生之血。
想到这,之前发生的很多事都能说得通了。
只是令她觉得蹊跷的是,以一个凡人的心头血,真能修补好东华的元神?
她狐疑地打量着眼前消瘦的青年,神态神韵,举手投足,称不上如何雅正高贵,却细致入微,莫名教人觉得很是温柔。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能在被剜了八年心头血后,还活了下来。
“鱼烤熟了。”陆君陈打断了她的揣测,给她递了一条鱼。
陵光暂且将心中疑惑搁置一边,礼尚往来地也把自己这边的一条递给了他。
二人各自拿着鱼,咬了一口,不约而同地拧紧了眉头,抬眼看向对方。
“这鱼……”
“怎么这么难吃。”
陆君陈尴尬地看着她:“我的手艺没这么差吧?”
表情如何这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