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力气,他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她箍断了。
推了两下,居然没推开。
“以为这样,本尊就不骂你了?”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我就是”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透着疲倦与无奈,还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是想抱您一下,您自己说过,做您的下属有特权的。”
重黎一噎,试图从自己说过的无数句话中找到这么一句,可惜,始终模棱两可。
好像好像说过。
但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
就当说过吧。
他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两下:“哪有用十年换半炷香寿数的,你是不是傻,嗯?”
他不是没想过她要救那女子,意料之外的是她最后竟做了这样的决定。
方才那一瞬,他的确很生气,觉得自己从来就猜不透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玩意儿,她总是做些他措手不及的事。
她沉默了许久,屋里此起彼伏的哭嚎声混着婴孩的啼哭,着实喧闹。
有怨恼,也有劝慰。
而躺在榻上的女子,神色却是温柔而安详的。
“人心真是种时常矛盾却又让人放不下的东西。”
她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
就在此时,屋中飘出点点灵光。
那是她的灵泽,护佑着一缕幽魂缓缓飘到她眼前。
已经不能言语的魂魄,只能笑着,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十五岁的,初为人母的女子,面容清隽,一笑粲然,了无遗憾地消散而去。
这一刻无需任何言语,她的笑容,早已胜过任何言语。
云渺渺弯了弯嘴角,释然的叹了口气。
这人间啊,或许本身就是充满七情六欲,矛盾隔阂之处,有过欢声笑语,也有过腌臜怨恨,每个人都真真切切,有血有肉,也都意义非凡,独一无二地活过。
无需绞尽脑汁,堆砌辞藻。
只不过是个,一个不算太好,但也并非无可救药的地方。
不算完满的结局,连个准备后事的机会都没有,妖尸围攻北城门,他们需尽快离去。
这女子的尸体,没有时间下葬,只能将其留在此处长眠,为防她死后化妖,不得安宁,连同整间屋子,之后都要一并烧毁,永绝后患。
孩子刚出生便失了生母,只能交由乳母抱走,一家人哭哭啼啼,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宅子,随禁军去南门,与其他百姓一同出城。
云渺渺和重黎在确认了户籍上所录的百姓都已先后撤走,又去偏僻处转了一圈,从妖尸口下救了乞丐,一同带出朝云城。
此时,能望见北城门的方向火光冲天,厮杀声,怒吼声,随风此起彼伏。
这场景就像大梦一场,谁都不敢相信,正月刚过,朝云城便失守了。
三更天已至,城中几乎清空之际,忽有将士来报,宫中出了状况。
国君寝宫房门紧闭,谁都打不开,陛下到现在竟还没有出来。
云霆已经赶去,但似是也束手无策。
谁靠近那座寝宫,转瞬间就倒地身亡,再起,便成了妖尸。
重黎和云渺渺匆匆赶去,一路上,重黎问起她那日面圣,可有见到那国君。
她摇了摇头,回想下来,他们一行人来帝都半月,谁都没有见过那位“病重”的国君。
知晓了苏绵锦的事后,她曾猜测,国君的病或许与诅咒有关,故而迟迟不见好转。
但这节骨眼上,谁靠近那座寝宫便会倒地身亡,怎么想都不像是苏绵锦的手笔。
那咒术,应当只落在楚家人头上而已,没有这等能耐。
再者,城中血藤是从宫中漫出的,他们搜城虽无所获,却并不意味着事情就此了结。
一直查不出源头的血藤,也必定有人暗中饲养。
难道说
一个荒诞的猜测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