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那些血藤意欲何为,但眼下不伤他,不代表就这么饶过他性命,他眼下还活着,是不幸中的万幸,却是绝不能耽搁的。
“他周围血藤不多,整个园子里都没有多少,那些藤蔓不知去了哪里”她暗暗收紧了拳,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令人毛骨悚然。
重黎没有她想得复杂,当即召出无愧:“许是觉得抓了个孩子不必严防,你在这看着,本尊去把那小子捞出来。”
说罢,墨鞭一甩,挥开浓雾闯入园中。
他眨眼消失在云雾间,云渺渺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浓雾不散,似是随时会有东西从雾中冲出,她谨慎地守着这道门,警惕着四周。
重黎进入园中,雾气散开了些许,果真如云渺渺所言,守备松懈,只有数条藤蔓缠着昏迷不醒的司湛,将其吊在矮树上。
附近并未觉察到任何邪气,弥漫的雾水传来湿漉漉的潮气,令人感到浑身黏腻,不大舒服。
他先朝雾中试探了数鞭,也无任何反应,便一步步朝司湛靠近。
司湛似是彻底昏死过去了,他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也无回应。
探其脉搏,略有些虚浮,多半被吸了些元气,修行之人还好些,小孩子却是受不住的。
重黎一鞭打断了缚住他手脚血藤,将人接入怀中。
颠簸了一下,司湛吃力地睁开眼,望见他,还有些茫然:“师叔祖?”
方才那一下,将藤蔓拦腰截断,藤中血洒了一地,如今这四下甚是骇人。
他抬手蒙住司湛的双眼,凶巴巴道:“不许睁眼,我带你去见你师父。”
他点了点头,听话地闭紧了眼,脑子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又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云渺渺在门外已经遭到了血藤的袭击,虽说只有三三两两的一些散兵游勇,应付起来并不吃力,但她始终感到惴惴不安。
重黎进去已有一会儿,应当已经救下了司湛,可这等时候,越是顺利,似乎就越是蹊跷。
她说不清为何,总觉得这座宅院处处透着古怪。
耳边突然传来几声低哑的笛音,她倏忽一僵,顿时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刺痛,顾不得许多,转身冲了进去。
另一边,重黎将人抱起,正欲离开这,忽然望见雾气之后,似有一道朦朦胧胧的人影,站在廊下,好像正望着这边。
他狐疑地眯了眯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那道身影如水中波纹,晃动了几下,雾气散开,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苍白昳丽的脸。
他顿时变了脸色。
“你是!”
话未说完,一截血藤猝然飞出,朝着他怀中的司湛刺去!
躲避已然来不及了,他想也没想便侧过了身,那血藤如利刃,眨眼便刺穿了他的肩膀。
他忍着痛挥鞭将其斩断,脚下陡然震颤,地面崩裂,较之之前在宅门外的更为可怖!
无数血藤从地下喷薄而出,殷红的颜色铺天盖地地涌出来,如赤红的毒蛇,撕裂般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肩上的伤还未缓过劲儿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躲闪到底慢了一步,脚下地面居然整片塌陷了下去!
这整座园子也终于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血藤盘踞,尸骨横陈。
简直令人作呕!
他感到自己在下坠,想要逃离,却似被吸入漩涡,浑身使不上劲儿。
他本是堕魔之身,邪气与之相融,竟被反吸了过去!
他暗道不好,正欲将司湛推出脚下深渊,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凌厉的鞭响,金光闪过眼前,捆住了他的腰,将他向后拽去!
不染!
许是前世见过它所向披靡,于万般绝境中得胜太多次,他下意识地得了片刻心安,可还未来得及为之松一口气,却望见身边的景象都在倒退,一道荼白的身影却成了唯一的逆流。
直到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