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逢君面露难色:“不太妙,数个时辰前才历经一战,这些畜生是想耗死我们。”
“它们是早有预谋的。”身后突然传来霓旌的声音,孟逢君吃惊地朝她看去,她依旧跪在榻边,仿若一座雕像。
“什么意思?”长琴狐疑地看向她,方才的那番“宣泄”般的斥责,她并不觉得她能毫无怨怼,她下意识地多了几分提防。
默了默,霓旌终于转过身来,眼中还带着未能收拾好的惶然,却还是道:“我同那些畜生交过手,未启智的妖兽袭人大多都是为了果腹,只有开化的妖兽才会为了增长修为而去袭击灵气较强的凡人,如今的天虞山聚集着诸多仙门弟子,恰是它们垂涎的血肉。
但经之前那一战,多数开化的妖兽都已除去,即便还有,埋伏在山外伺机而动也不寻常,那些妖兽中可有领头的?”
孟逢君愣了愣,摇头:“并未看到,妖兽中好像也没有尤为狡猾的,与其说早有埋伏,它们的样子其实也有些古怪”
“何处古怪?”长琴眸光一沉。
“这弟子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孟逢君欲言又止,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去看看吧。”霓旌起身。
长琴一怔:“你要与我们一同去?”
霓旌已然拿起了琅华,有些趔趄地走了过来:“那丫头是不是也在阵法外?”
“谁?”孟逢君愣了一下。
长琴想了想,问:“你说云渺渺?”
霓旌跨出了门,廊下石阶,月光刺目,她不由得眯了迷发酸的眼,逼着自己直起身。
“我受人之托,要护着她。像你说的,我已经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但至少,还没有混账到自食其言的地步。”
闻言,长琴沉默了须臾,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你已非天虞山弟子,要去哪儿是你自己的事,逢君,我们走。”
说罢,她便与孟逢君朝山下赶去。
霓旌看着手中的赤鞘长剑,不敢回头看屋中人,一扬手,将门关上,重拾了几分精神,随即离开了映华宫。
海边的战况颇为混乱,她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正陷于一群妖兽间的步清风和云渺渺。
他二人之前都负了伤,刚上过药,这会儿口子又裂了。
她一剑将一头妖兽斩做两截时,步清风看着她,不由露出了惊异之色。
“师姐?”云渺渺亦然,扬手一鞭,抽飞了身后一头,“你怎么在这?”
长潋刚去,她原以为她还需几日才能缓得过来。
霓旌想对他们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转而看向四下的妖物:“这里是怎么回事?”
“这些妖兽突然开始冲撞阵法,我等只能赶来应敌。”步清风一面拼杀一面答复。
云渺渺环顾四周,手中不染血光涌动:“这群畜生瞧着并未开化,与之前那些不一样,只顾杀人,俨然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且甚是古怪。”
霓旌一顿,下意识看向那些妖兽,乍一眼似是与之前并无差别,但细看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觉得有些眼熟吗?”她心头发毛地看了云渺渺一眼。
这会儿不仅是云渺渺,其他人也陆续察觉到了异样。
诚然之前那一战众人都杀红了眼,但对于曾见过的,尤其是死于自己剑下的妖兽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步清风看着脚边刚刚挨了他一剑而死的妖兽,将其翻过来,心口处居然还有一道如出一辙的剑伤。
每一柄灵剑都是当世独一,且用剑之人身法不同,所致之伤也绝无重样,这两道致命伤显然都是他下的手。
步清风并不觉得自己会做出这般多此一举的事。
且这头妖兽,他的确还记得。
数个时辰之前,它就死在他面前,那时的血,流了一地。
“这些妖兽身上并无生气!”云渺渺惊觉,一鞭甩开眼前的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