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都为之动荡,厮杀比她预料中还要惨烈,但散于各处的妖兽已然少了许多。
她看到了正与妖兽拼杀的步清风和云渺渺,长琴等人也在其中,事态正逐渐逆转,她却始终没有找到长潋的身影。
远处金光刺目,她眯了眯眼,才看清那道庞大的禁制中咆哮的妖兽,以及与之对峙的那人。
白衣染血,长剑铮鸣,刺穿眼前妖兽心肺的同时,也重重地跪了下去。
身后的妖兽接连扑来,只要他一人置身其中,倒下,再爬起,再倒下,又爬起
她看到云渺渺挥着不染,想要打破这道禁制,却连一丝裂缝都不曾有。
她望着那道禁制,忽然心头一沉。
她认得那禁制,他还曾教过她。
与寻常阵法最为不同的是,这禁制非施术之人不可入,非施术之人不可解,一旦施展,谁都进不去
那一瞬,她晓得了何为心如死灰。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任何人,他出不来了
那道固执顽抗的身影仍在妖兽间穿梭,任凭妖兽冲撞灵障不肯退让半步,而那些妖物似乎也留意到杀了他便能离开这该死的禁制,都不顾一切地朝他扑去,誓要将他撕成碎片!
泰逢剑上满是鲜血,分不清那些是妖兽的,那些是他的。
她掌中剑气凝聚,从风华台一跃而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怒还是急,半空中的蛊雕上前拦路,被她一掌震得五脏俱焚!
她周身的杀气,几乎要与这些妖物融为一体,一路的屠杀,连眼前究竟是敌是友都毫不顾忌,径直朝着山门冲去!
云渺渺望见她,面色顿变,一鞭甩开纠缠的妖兽,飞身上前拽住了她。
剑气当头落下,她立即躲闪,擦过肩头,留下一道口子。
同时另一道剑气打在了灵障上,金泽汹涌,反噬回来,云渺渺召出霄明,硬生生帮她抗了下来!
“长潋!把这破禁制解开!”她声嘶力竭地吼着,禁制中的人应是听到了,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背过了身。
不少人看了过来,云渺渺只能用捆仙绳将她死死摁住。
“师姐!进不去的!”她来之前,她怎么会没想过把禁制打破,但便是凭不染的神威,也毫无用处。
这禁制连长琴都是头一回见,无论怎么喊怎么劝,里头的人铁了心就是不肯将其解开,除了继续应对留在外头的妖物,众人也别无他法。
“你放开我!!”霓旌眦目欲裂,掌中剑气涌动,终于褪去了掩饰,赫然一柄赤红长剑。
“琅华?”长琴显然认出了这把剑,不由吃了一惊。
还未回过神来,她已然推开了云渺渺,一剑劈了上去!
金光反噬,震得她猛吐一口血。
“师姐!”云渺渺忙上前将她拉住,“这禁制非比寻常,硬来是进不去的!你快住手!”
然而霓旌却似充耳不闻,依旧用尽全力地劈上去,即便被反噬得接连吐血,也依旧不肯停手,谁拦她,都被剑气逼得不得不退回来。
固执得与阵中那人如出一辙。
长潋一剑削断一头妖兽的胳膊,血飞溅而出,几乎是泼在了他身上,从不染垢的白衣满是污浊。
他浑身都是伤,以至于已经分不清痛楚究竟是从哪一处传来的。
他还能坦然地面对这些妖兽,继续厮杀,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的勇气。
她从未如此撕心地喊过他的名字,一声接一声,喊到嗓子都压了,哽咽得像是在哀求。
阵中还活着的妖兽都曾是令人发指的极恶,他之前曾与它们交过手,亲手将其送入地狱,一朝重逢,它们对他的恨,自是显而易见。
“你以为你当真能撑到将我们都杀了?”被斩断胳膊的妖兽不怀好意地注视着周围,“他们可都想你解开这法术,你就不想活下去吗?”
他冷笑一声,甩去剑上血污:“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