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戾气尤为浓重,修为稍弱些的弟子不得不后退数步,避其锋芒。
长琴和闻月站在最前,离那断崖还有数丈距离,却暂且不敢轻举妄动,目光逡巡于各种剑刃之间,想看看究竟哪一柄会是上古神兵。
然而,不等他们琢磨出个所以然,身后忽然传来陆君陈的声音。
“长琴长老,师叔!你们快看!那好像有人!”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断崖半山居然还有个山洞,因其极小,远看去,像极了一道石缝,直到人影晃动,才有人注意到不对劲。
那道身影颇为显眼,从她踏出山洞的一瞬,仿佛是这青黑峭壁上的一束光,白衣随风而扬,绯红的丝绦翻飞如浪,她身侧涌动着一团黑色雾气,渐渐凝成人形,苍白的面容,依旧掩藏在黑色的兜帽下。
众人立即拔剑,严阵以待。
长琴曾见过云渺渺所画的那副画像的,踏入剑冢之前,也做好了搜遍后山,将其逼出的准备,却没料到,他竟敢主动现身。
如此猖狂,反倒领他们猝不及防。
孟逢君大惊失色:“师父!就是他!”
“莫要上前!”长琴拦住她,示意她莫要冲动,转而紧盯着山崖上那两道身影。
若一个是师兄口中堕魔的执明上神,那另一人呢?
她眯起眼,试图将那道白色的身影看得更清楚些,可漫天的戾气掀起阵阵狂风,她能看见的,暂且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瞧着应是个女子。
沉思之际,兜帽之下的人忽然动了动,冰冷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刺骨的寒,毫不掩饰的杀气当头压下。
嘶哑的声音并不响,却能清清楚楚的传到陡崖下的每一个人耳中。
“凭你们也敢踏入此处,长潋何在?”
此话一出,闻月道人当即便怒了,挥剑直指:“妖邪之流也敢在此大放厥词!简直胆大包天!日前那十一人,是否被你所害!”
崖上传来一声嗤笑:“是,又如何?”
何其猖獗,何其有恃无恐。
闻月怒不可遏,怒喝一声:“妖孽该杀!”
“妖孽?”兜帽之下,露出一抹寒意恣生的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谁借您的胆在我面前道出这两个字。”
“背后暗害,卑鄙无耻!天下谁人不能说!”闻月高声辩驳。
话音未落,一缕黑气从悬崖上陡然袭来,直逼闻月面门,为灵障所阻,其势却不减分毫,显然是冲着取他性命而来。
长琴扬手一剑,将其劈散,示意闻月退后,自己则上前一步,望着那道漆黑的身影,高声道:“师兄不再此处,却曾嘱咐过不可对阁下掉以轻心,毕竟曾经的四灵之一,玄武上神的本事,便是师兄亲自到此,也不定能将您拿下。”
闻言,执明冷笑:“你认得我?”
“不敢自诩认得,上神威名,四海皆知,只是见过您真身的,大多早就不在人世了,不过”她顿了顿,握紧了手中的法器,仔细地打量着他,“您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想必故人在此,也不敢认吧。”
兜帽下传来嘶哑的笑声,粗噶难听,教人遍体生寒。
“不认便不认,从我堕魔的那一日,往日声名皆无用。”
“敢问上神,为何在我天虞山杀人?”此事的确令人怒不可遏,但个中缘由,她还想弄个明白。
他忽然沉默了须臾,而后抬手拍了拍身旁女子的肩,笑道:“长潋没有告诉你吗?”
长琴眸光一沉:“若是为长生之血,休想!天虞山千年净土,上神今日之举,无论是何缘由,仙门各派都绝不姑息!即便您曾是一代神灵,如今也只是堕落的妖邪,要战,晚辈奉陪到底!”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却惹来执明一阵怒笑。
“同我战?就凭你?就凭你们?看来今日,便是天虞山覆灭之期!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