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赘。
她召回寸情,陷入沉思。
不可用剑,就意味着她须得另寻法器,能不必动用多少灵力,也能运用自如,最好比剑灵活些,可让她有余力避开自己的伤处。
这样的法器她忽然想到什么,垂眸看向手腕上的三圈金钏。
师父将这东西交给她后,便一直没说要将其收回,况且若如那位钟离公子所言,这截仙藤已经同她以血结契,它应当已经算是她的法器了吧?
原本只当是一件能拿来傍身的寻常宝物,在它当真于一瞬间解开了她腕上的无愧后,再看这截仙藤就觉得尤为蹊跷。
她还以为上古神兵都像她师父的泰逢一样,威名远播,气势如虹
她吞咽了一下,终究还是决意试一试。
“不染?”
随着一声犹豫的轻唤,腕上金钏应诏而出,转眼化为一条足有丈长的藤鞭,金光凌厉,似天雷流动,电光哔剥闪烁,却并无鞭柄可握,细看金光中,还有不少枝杈生出,确然是一截藤条,只比柳条粗上一些。
她到如今还是有些不敢确信,当日她真的是用这截藤条打破了那座锁天塔?
昆仑仙藤,不染。
这就是与魔尊的无愧同根双生的法器啊,却是不晓得为何一截如天光耀耀,一截如浓墨泡染。
她收紧了手,握住已然滑入她掌心的藤鞭一头,扬起胳膊用力一挥!
一阵鞭响如惊雷破空,偌大的浮昙台上,顿时掀起一阵罡风,刮得草木倾颓,鞭至空中,竟见风云卷涌,天地骤暗,沙石滚滚,将无数草叶绞成残渣,唯一道金光在主峰之巅簌簌作响。
而金光中央,白衣皎皎,飒然翻飞,细软的长发在风中起舞。
便是如此之大的动静,不染也未曾吸食她过多的灵气,与头一回解封时的蛮横判若两物,眼下看来,足以称得上客气二字了。
不仅如此,她不过是抱着尝试一二的心态,然这一鞭的威力却早已出乎她的预料,在闹得人尽皆知之前,她当即放下了手,怔忡而错愕地盯着手中的藤条。
藤条安静了下来,但金光未消,静静地蜷在她周围。
见状,她不由闪出一个念头。
这截上古神兵该不会是在向她炫耀自个儿的能耐吧?
看着那滋滋作响的金光,她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挺厉害的?”
突然夸自己的法器好像有些不知所谓,且对于为何会脱口而出这一句她自己也有些茫然,但顺着藤条看到尾端,流动着金泽的枝丫居然真的轻轻甩了甩。
她不由吃了一惊。
听得懂啊。
不愧是上古神兵,器灵都不似寻常。
怔愣之余,忽然感到头顶一松,发带应是被方才的罡风吹散,她的头发便就这么散落下来。
看着掌中用来应急的紫色发带,她叹了口气。
说来平日里她都是用发冠束发的,可惜此次从魔界回来后才发现,她不仅在锁天塔丢了发冠,连情茹给阿九雕的及笄的玉簪都不知去向,想必是挨了那一下后,一并落在混乱之中了。
诚然心有惦念,她也晓得多半是找不回来了。
为一根发簪再闯一次锁天塔,这等话说出来,属实太过任性。
这浮昙台与风华台两两相望,她不愿让不染在这闹出太大动静,抬手一挥,藤鞭立即领会她的意思,再度化为金钏,回到她腕上。
明明是上古神兵,倒是乖得不可思议。
她将头发重新束好,折回映华宫,恰好遇上长琴站在殿外,见她走来,像是愣了愣,旋即笑吟吟地同她招了招手。
她走上前躬身行礼:“弟子见过长老。”
长琴示意她起身,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道:“还真没缺胳膊少腿儿啊,也是命大”
她一怔,旋即领会:“多亏师父及时赶到,弟子才有幸再回到天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