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她望着那块三生石出了神。
想再去看一眼重黎旁边那个模糊的名字,上回看到时,那名字不仅模糊不清,还有数道划痕,像是被谁歇斯底里,满怀愤恨地抹消过。
丹乐宫那位会这般招他怨恨吗?
“又看什么?还想吃那块破石头?!”重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旁边,虽说并未刻意吓她,但从恍惚中陡然回神,她的心头咚地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桥上石栏低矮,堪堪到她腰部,自是架不住她突然倒下来的身子,晃神间,她已从桥上坠落下去。
“云渺渺!”重黎脸色都变了,伸手欲抓,却在她奋力一扯下,也一同掉了下去。
只听得噗通两声,溅起丈高的水花,就连随后赶来的霓旌都被洒了半身水。
莳萝吃了一惊,趴在石栏上朝下看,清澈见底的忘川水中,仿佛绽开了红色与玄色的墨滴,波光粼粼,似是一道深渊,拼命将他们往下扯。
“主上!重黎!”桑桑盘旋在水面上方,高声呼喊,传入水下,却成了沉闷渺远的声响。
忘川水凉得刺骨,坠入其中,眨眼间浑身的骨血都仿佛冻僵了。
越是深陷其中,越是恍惚,脑海中的一切似乎都在渐渐远去,似乎有一根弦,突然断开,而后零碎而杂乱的画面滔滔不绝的涌了上来。
欢笑的。
憧憬的。
怨恨的。
不甘的
有个人,一声声地唤他“阿黎”。
严厉。不容置否。
可后来,又悄无声息地染上一丝无奈。
他仿佛跌入了无休无止的深渊,拼命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黑暗,像无数刀刃,将他捅得遍体鳞伤。
谁都不会来的
谁都不会相信他
绝望,只是一瞬间。
剩下的,不过是无尽的浑噩。
他就在这浑噩中合上了眼,连自己的名字都渐渐想不起了。
藏着卑微与固执的手,触碰到的,只有冰冷。
他想起来了。
他真的去过昆仑山。
那巍峨壮丽的,却又无情到令他心生怨恨的地方。
他就像条落水狗,狼狈不堪地从那儿
落荒而逃。
“尊上!”一只冰凉的手于这片旋涡般的黑暗中,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满腔的愤怒与恨意,都戛然而止,被她硬拽出了水面。
“你俩还好吗!”桥上的莳萝焦急地喊着。
霓旌召出九思,将他们从忘川里捞了起来,轻轻放在桥上。
深冬的忘川河属实寒意逼人,二人浑身湿透地回到桥上,已是一身冰凉。
“咳咳咳!”云渺渺尤为受不得冻,方才将他拖出水面已是冻僵之前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所幸霓旌反应快,否则再沉下去,她可没有余力再将他拉上来了。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自掉入忘川,这祖宗便突然没了动静,她回过神来,却见他躺在河底,像是睡过去了一般,甚是吓人。
她侧目看向他,他却还有些恍惚似的,注视着地面,发梢的水滴在紧握成拳的手上竟然在隐隐颤抖。
那双漆夜般的眼,忽然像是凝了一层厚厚的霜,还不如平日里凶巴巴一眼瞪过来。
“是不是呛水了?”她总觉得有哪儿怪怪的,却说不上来,想伸手扯一扯他的衣袖,看看他能不能回个神儿,却不料,被一下挥开了。
清脆的一声,回响在寂静的忘川河上。
不仅是她,连霓旌和莳萝都露出了错愕的目光。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已经被拍红了。
便是没有说出口,她也能真真切切地体悟到。
他是真的,不愿再让她碰一下。
“尊上?”霓旌不解地望着他,却见他缓缓起了身,只是用余光扫了眼还坐在桥边的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