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倒是不大寻常。
仙气?似乎更古怪些。
不过以这凡人的修为,多半是瞧不出来的。
他迟疑半响,抬起了手,唤桑桑过来。
桑桑歪了歪头,又悄悄瞄了云渺渺一眼,忽一振翅,便落在了他掌中。
云渺渺瞧着他俩又开始怼眼,不由得头皮发麻。
重黎想干什么她不晓得,但养了八年的鸟是个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
它上回露出这种眼神,是孟极一时爪快,揪了它两根尾羽的时候,那一次,它当着她师父的面,毫不客气地把啃秃了孟极的脑门。
自那之后,她师父看她的命兽的眼神就不大对劲了。
然,她还未来得及出言相劝,重黎便坦然怼之:“你这鸟皮黑眼小,生得如此粗鄙,瞧着不是什么珍稀灵兽,拔了毛下锅,应当也不够一顿。”
云渺渺浑身一僵,就见桑桑眸光一沉,踩着他的手提臀吸气,浑身黑羽一抖,昂起了脑袋,灵气游走,聚力于喉,在重黎冷笑之前,如喷薄之泉,猝不及防而又那么不偏不倚地呲了他一脸水。
云渺渺:“!”
她现在跑她现在真的跑不了啊!
重黎僵住了,静静地瞪着桑桑。
没错,他确确实实地瞪着她的命兽。
我要是这么大一口唾沫星子吐你脸上你也得跟我急啊,何况这还是鸟口水
有那么一瞬间,云渺渺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墓碑应当选哪一种石料。
而她的鸟显然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
甚至还甩了个白眼。
重黎活了这千儿八百年的,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如此胆大包天的乌鸦。
他低下头幽幽地扫了云渺渺一眼,从那愈发凶恶的眼神中,她似乎懂了他的意思。
红烧还是清蒸?
即便她这个主子也是刚晓得自家命兽原来还会呲水,还是得护着的。
她顶着劈头盖脸的杀气,梗着脖子求情:“我把南海的两株红珊瑚也给你,能不生气么?”
“你觉得呢?”他的眉头还挂着几颗水珠。
云渺渺私以为,他这会儿多半已经开始考虑连人带鸟下锅该加几瓢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