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如此偏僻,堂堂魔尊想走还不是易如反掌,何须难为她这么个小弟子?
重黎眉头一拧:“你怎知我法力如何?”
她心头一紧:“猜,猜的,一看您就是法力不俗之人。”
冷不丁被夸了一句,重黎冷哼了一声:“胆子挺小,话倒不少。休要多问,去寻来就行。”
他思忖片刻,忽然抬起手,在她额间一点,惊得她一转眼蹿到了墙边。
“这是魔族的咒术,你若是敢动什么歪脑筋,我便要了你的命。”他的眼神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云渺渺捂着额头,方才那一触,似乎有一股子凉意自眉心涌入天灵。她不知重黎给她下了什么咒,但那一刻她连自己的死相都想到了好几种。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山洞,直到踏入东苑,这口气还吊在嗓子眼儿里。
手腕上的瑶碧石终于沉寂了下去,她甚至动了想将其丢出去的念头,然自己此刻的心思难保不会被察觉,这枚石头若是被旁人捡去,发现其来历,她更是有口难辩。
踟蹰良久,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她在床边坐到天明,余念归醒来时,发现她已经穿戴妥帖了。
“渺渺,你今日醒得很早啊”
云渺渺揉了揉发紧的眉心,淡淡“嗯”了一声,
“三日后便要筑基了,勤奋虽好,可别把身子累垮了,天虞山外门五年都没筑基成功的弟子还大有人在,你太着急了。”余念归伸了个懒腰,一本正经地规劝,“看我,吃好喝好,长生不老。”
瞧着她这副坦然的样子,云渺渺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是是,姑奶奶你快换衣裳吧,今日可是端华长老亲自执教,去迟了回头再让你抄个百来遍的门规。”
听到“端华长老”这四字,余念归赶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麻利地打水洗漱。
一番折腾后,二人便出了门,御剑朝着风华台飞去。
“念归。”云渺渺踟蹰良久,问了句,“何物能掩藏气息?”
余念归沉思片刻:“听闻咱长琴长老有枚慧音珠,能隐去声息,便是在人身后,也极难察觉。”
这好像太难了些。
“还有别的吗?”
“其实只要是随身的灵宝都有那么点儿作用的,如我的灵心玦,长年佩戴沾染了我的气息,你若是拿着,便会染在你身上,你自身的气息自然会淡去些。”她眉头一皱,“渺渺,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她笑了笑,走上风华台,收起了剑:“没什么,随口一问。”
眼下已有不少弟子聚于风华台,等了片刻,端华便到了。
令众人颇为意外的是,长琴竟也一同来了,身旁带着的正是孟逢君。
想到那枚慧音珠,云渺渺默默低下了头。
还是罢了,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今日端华所教,便是为了三日后的筑基,所有弟子今日便要在这十里风华台上打坐运功,聚天地之灵于丹田,融会贯通。
云渺渺盘膝而坐,却无论如何凝聚精神,都会在最后一刻溃散。
与一年前如出一辙。
云渺渺抬起眼,望见孟逢君抱着剑,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这边。
“看你这副样子,多半又要在外门多待上一年了。”
她已入内门,又是长琴门下,细算下来,与端华,步清风同辈,这儿诸多的外门弟子都得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师叔”,看她脸色,昨日那仇多半还记得清清楚楚。
“有劳孟师叔挂心,我会努力的。”她答得客客气气,孟逢君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压根没撒出这口气来。
孟逢君眉头一拧:“云渺渺,你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吧?毕方的事,我可还没同你算账呢。”
“岂敢岂敢,孟师叔剑法超群,乃吾辈之楷模师叔你眼皮抽筋了吗?”她从客气中挤出一丝波澜不惊的笑意来,嘴上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