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好的例子。
防得了初一,防不过十五。
伤了双手后,晴茹便不大爱说话了,多数时候只是坐在窗下发呆,这间屋子,总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儿,平日里除了莲娘和她,便在没有人肯多来一回了。
一月后,晴茹的手拆了纱布,曾经不沾阳春水的玉指,布满狰狞的疤痕,溃烂的肌肤,令人作呕。
这样的一双手,任谁都不忍直视。
那一刻,就连云渺渺都能猜得出,等待晴茹的,会是什么。
莲娘日日相劝,也不过是毫无用处的宽慰。
没有多久,不夜天的花魁,便落在了另一个姑娘头上。
同样的众星拱月,同样的千金为换美人笑,仿佛晴茹这个人,从未在不夜天出现过,再也无人问起。
云渺渺听着诸多背后闲辞,从不置可否,晴茹没落后,她已经不必再受无端的责骂,也不必再去前头送燕窝粥,近来给晴茹屋里送去的饭菜,只有下人吃的白面馒头配一小碟咸菜。
她有时也会去前头送物什,偶尔路过那间屋子,总望见那道绯红的身影坐在琵琶前,用颤抖的手抚摸琴弦,却再也弹不出那令全城赞叹的曲子。
又到了送饭的时辰,她看了看灶台上摆着的那碟白面馒头,沉思片刻,趁着婆子不注意,去锅里捞了一只鸡腿藏在馒头下。
“我去给晴姑娘送饭吧。”她端着木托快步走出了后厨,朝前院走去。
不夜天日日笙歌不绝,耳边传来的靡靡之音,总令人心生恍惚。
她低着头,走上了二楼,敲响了那扇门,唤一声“晴姑娘”。
屋中沉默了许久,久到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欲推门之际,里头终于传来了回应。
“进来。”
推开门,云渺渺便望见晴茹坐在琵琶前,面容苍白,似有些许病态。
长久以来的习惯,令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小心地将饭菜放在桌上。
这回,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是你啊”晴茹咳了两声,起身走过来。
依旧是那件绯红的衣裙,却再看不出数月前的娇艳明媚。
她坐下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拿起馒头的瞬间,便看到了藏在下头的鸡腿,不由得怔了怔,抬眼看向正乖顺地低着头的云渺渺。
她的胃口实在不好,云渺渺在一旁看着她喝了半碗粥,吃了点馒头,那只鸡腿一口没动,便放下了勺子,背过身去又咳了几声。
而后,她慢慢地将盘子推到她面前。
“这鸡腿你吃了吧,我吃不下。”
云渺渺迟疑片刻,疑惑地望着她:“姑娘病了吗?”
她掩嘴压抑着咳了咳:“一点风寒,不碍事。”
见她执意如此,云渺渺只得在她的注视下,吃完了那只鸡腿。
晴茹的眼神有些复杂,看得她心头发毛,她却忽然起身:“在这等着。”
说罢,她便去了里屋,不一会儿竟拿着一条细长的棉布带子走出来,递给了她。
“每日用这个缠住胸口,莫让旁人看出来,咳咳”
此话一出,云渺渺不由得惊住了。
晴茹斜了她一眼,叹息道:“怎么,你也想走我的老路?若是让人发现你女扮男装,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不夜天了。”
云渺渺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胸口,心头咯噔一下。
六年过去,她已非孩提,近年来也抽开了条,姑娘家的妩媚如早春的花苞,正缓缓绽开,在这青楼之地,扮作男子也愈发艰难,故而无论什么时候,她也不敢解开头发,平日里也都低头驼肩。
莲娘再三叮嘱,万不可让人瞧出她是女儿身,其用心良苦,云渺渺自然也晓得。
只是她没想到,晴茹竟然识破了。
看着眼前这条布帛,她颇为犹豫,看看晴茹的脸色,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这件事,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