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出生就是太子,大燕皇朝唯一的嫡子,许是谁也无法想象,他也能因为一个铜板而为难过吧。
到如今的这一切,谁又知道他受了多少苦难呢?
虞姝嘟了嘟唇,微叹了口气,有些难受,“好遗憾,看来我所看见的大燕也未必是真的大燕,在岭南,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光景,我以为那就是国泰民安,原来也有很多人为了黄白之物而拿性命相抵。”
“大燕地大物博,岭南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相对而言,虞家已经足够用心,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
可这样的虞家,大燕百年也才出了一个而已。
“还不够,但我们无能为力。”虞家只能管岭南,管不了天下。
手伸的太长不是好事。
而且管理岭南和管理天下又不是一回事,说不定就算虞家能管天下,也管不好。
乾德帝在文治武功上也算是个明君,可仍旧有许许多多的天灾人祸发生,这些似乎无法避免。
“会有机会的。”贺云槿望着她,眼眸深邃,似有言外之意。
“我也觉得,日后殿下必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殿下会是一个更英明的君主。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信心。
从前,贺云槿眼里只有淡漠,凉薄和黑暗。
可如今,有了柔和,温暖和未来。
兴许,这样的改变得从虞姝回京开始讲起。
大理寺卿监牢。
闵正行被关着,闵家酒坊已被查封,从里头发现了大量海浪印记的书信,已是抵赖不得,蒲嘉佑甚至在闵正行的后腰处也发现了一样的印记。
到了如今,闵正行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漏,分明那九个杀手身上并无印记,为何突然又有了呢?
且他去看过,与幻海堂的杀手印记的位置一模一样,丝毫不像是做假。
可他确定,他们身上真的没有印记。
有些事,就此留下了疑惑。
就算他要紧牙关,也无人会信他,有了这印记,就算是人赃并获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刺杀长宣郡主上栽了一个大跟头,甚至可能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也不知宁王是否会想法子救他,他自然是不会开口指认宁王,他的妻儿老母都在宁王手中,他又能翻出什么浪呢?
他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若是宁王要他死,怕也从无选择。
晚上送饭,来了一个眼生的牢卫,把碗放下的时候顺手塞了个东西给他,匆匆忙忙离去。
闵正行面不改色,端过饭碗,等到牢卫都散去,夜半时分了,才打开手上的东西,竟是一个耳坠。
眼眸紧缩,他认识这个耳坠,太熟悉了,这是娘子初嫁给他的时候,他用全部身家给她买的,虽然后面闵家靠着宁王发达了,娘子却一直戴着这对耳坠。
娘子说再精美的耳坠也比不上这一对,这是他对她矢志不渝的爱。
闵正行捏紧了耳坠,耳坠上那颗翠玉的珠子中间露出白色粉末,他知道宁王是什么意思。
闭了闭眼,闵正行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其实一开始追随宁王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是这个结局,可那时他别无选择,为了妻儿老母能活下去,他接受了宁王的救济,成为了宁王手下的一条狗,为他办事,为他卖命。
等他想抽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有些东西沾上了就是一辈子沾上了,想退也不可能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他只希望宁王能善待他的家人,为了保护她们,他从不在她们面前说半点关于宁王的事,希望这样能护她们一命。
闵正行抬头望了望上边的窗子,明日的太阳很美好,他是见不到了,希望儿子能替他见证。
他抬起手,打算把耳